看着这两封信,我的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所以,前几天的那几封信,都是柳璟琛同一天写的吧?
如今他的状况已经写不了信了,能让他绝对信任交付那几只血鸽的,也就只有柳君乾了。
我几乎可以断定,这两封信是柳君乾代笔的。
柳松钰看我那么难过,担心道:“蓁蓁,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儿了?有事你跟我说啊,你帮槐烟,就是在帮我们整个阴镖局,你的事,便是我们阴镖局的事儿,我们会尽全力帮你的。”
柳松钰的话让我感动,可能也是因为她是槐烟最信任的左膀右臂之一吧,所以我对她的防备心也很小,一下子没崩住,我就哭了出来。
“我需要一味香引,它得有让枯木生花、白骨生肉的力量,我找不到,我真没用。”
“枯木生花、白骨生肉?”柳松钰若有所思道,“这玩意儿可不好找,但……涅槃凤是不是也可以?”
涅槃凤?
我的思路一下子被打开了,是啊,涅槃凤在烈火中重生,脱胎换骨,比起枯木生花、白骨生肉来说,凤凰涅槃的重生,更为壮烈吧?
我知道丹梧朱家是凤凰一族的后裔,槐烟与他们家的关系也很好,只是,凤凰难寻,涅槃凤更是绝无仅有吧?
我试探着问道:“松钰,你有认识的涅槃凤吗?可不可以帮我借一点儿血?”
“可以啊。”柳松钰一口答应,伸手揩去我眼角的泪水,安慰道,“快别哭了,你先安心制香,我跑一趟朱家,保准把涅槃凤的血给你带回来。”
我努力地想冲柳松钰笑,可不知道为什么,唇角勾起的同时,眼泪又汹涌而出。
这对于我来说,简直犹如绝处逢生。
柳松钰伸手抱了抱我:“好了好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用力点点头:“嗯,都会好的。”
柳松钰将从长白山带回来的槐树枝交给我,然后又出门了。
我平定一下心情,回到房间里,将槐树枝放在香火上烤,自己去沐浴换衣,等槐树枝烤干、碾碎之后,再混合其他提前准备好的香料……
房间里很安静,满室弥漫着槐树枝的清香味儿,黎婶时不时地伸头进来看一眼,又默默地退出去,过一会儿,又在门口放一点水果点心,生怕我累了、饿着了,却又不敢进来打扰我。
说真的,在槐烟的阴镖局,我没有一点儿约束感,因为这里面的人儿对我都很友善,就像沉水村我的那些伙伴儿们一样。
我几乎忙了一天一夜,破晓时分,十根阴香全部风干,我将它们放入檀木盒子里,带着盒子去了槐烟的房间。
槐烟这几天时而清醒,时而昏睡,昏睡的时间占大多数。
我亲手点燃了一根阴香,淡淡的清香味儿弥漫开来,缓缓地烧着。
香烧过半,槐烟还没醒来,我听到黎婶嘀咕的声音:“会不会没有用啊?”
“等等看吧。”常狄极力隐忍着,“这一年来,鹿家阴香名声在外,鹿堂主如果没有把握,是不会允诺我们,自砸招牌的。”
黎婶哦哦着应下。
说话间,阴香只剩下三分之一了,槐烟嘤咛一声,蜷缩的身体舒展开来,一直拧着的眉头也被抚平了,等到那根阴香完全烧完,她却又睡了过去。
只是这一次,她的呼吸平稳了许多,整个人都呈放松状态。
黎婶心疼道:“这是三年多来,阿烟睡相最安稳的一次,鹿家阴香果然还是厉害的。”
黎婶守着槐烟不愿离开,我和常狄就先去吃早饭。
饭桌上,常狄提到四月十五他要亲自押一趟镖去冥界,我又想起轩辕君一的话,并且那天,胡云玺也会带着唐言蹊回阴阳交界处……
想到这儿,我便问道:“常狄,四月十五那天,我能蹭你们的阴镖队过奈何桥吗?在三生石那儿放我下来就行。”
三生石就在忘川河的对岸,但奈何桥却不是我可以随意过的,阴镖队应该可以。
常狄问道:“那三生石被毁得只剩个墩墩儿了,你确定要去看?”
我坚定地点头:“要去。”
“那好吧。”常狄说道,“我可以跟阴官那边沟通一下,带你过去再送你回到黄泉路这边来,之后你得在阴阳交界处关闭之前,乘船回去,切不可滞留。”
我连声答应,这件事情便就此敲定了。
槐烟这一觉一直睡到了午后一点,再醒来的时候,气色好了很多,眸子都变得清明起来了。
黎婶早就熬好了小米粥,等槐烟一醒就一口一口地喂给她。
槐烟吃了整整一碗小米粥,黎婶喜滋滋地收拾碗筷出去了。
我坐到床边去,问她:“烟姐姐,感觉还好吗?”
“我做了一个悠长的梦。”槐烟拉着我的手说道,“我梦到自己还住在锁龙村的老房子里,那会儿奶奶还在,每年春夏时节,门前的那棵大槐树总是枝繁叶茂,我奶带着我在大槐树下乘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