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高天远观星山,劫起难生众生患!
观星山的风吹向了四面八方。
老道士曾告诉沈逸尘:
“哪里可观星,哪里就有观星山!”
沈逸尘从未想过,其实这句话反过来说一样是适用的,观星山可看尽天下星象,当然了,观星山的风也可以吹向天下任何一个地方。
雾虚灵谷也吹进了观星山的风,云雾缭绕却随风乱动,灵气充沛却有外溢之危。
浮虚观上,对!雾虚灵谷中这座悬浮半空的道观就是青姐一直打探的浮虚观,鹤发童颜的老道,也就是小盈虚的师父,道源教的掌教青曜,此刻正凝眸锁眉,看着变幻不定的云雾,感受着浮虚观在风中胡乱摆动,许久之后,掌教青曜一声长叹!
“哎,当年我或许应该听他的,将盈虚送往玄天教,可是天机铜板是道源之始,我怎能拱手相让呢?难道我真的错了吗?观星山真的救不了道源教吗?”
掌教青曜摇了摇头,转身看向了浮虚观,他的一生都是在此度过的,两行清泪无声滑落,他的师父护观而死,没想到他也要步其后尘了。
掌教青曜喃喃自语道:
“这就是道源掌教的命吗?盈虚,师父为你争取的时间不多了,希望道源掌教之命不是道源之命!你可千万别让师父失望啊!”
掌教青曜说完,周身气息外放,不仅是气息,而是所有!青曜之身、之灵、之魂、之识,都化作了玄青色光芒飞入了浮虚观中,当掌教青曜彻底消失后,浮虚观再次恢复了平静,雾虚灵谷的云雾也再次仙气渺渺。
观星山吹进雾虚灵谷的风消失了,却带走了一个人,道源掌教青曜,永远的带走了!
小盈虚或许永远不会知道,他一心寻找的观星山,确实是道源之根,可惜呀,根却已死!
小盈虚和姬玄风好像犯了一样的错误,那就是,都在根源之中寻找生机,两人似乎都没有意识到,既有毁灭之危,新生才是生机,才是希望!不过这也不能怪二人,因为他们各自只有一枚天机铜板,如果哪一天他们二人能破天机,或许就知道答案了吧!
妙的是,十三年前,观星山上姬玄风就已经摧毁了手中的天机铜板,而沈逸尘真的就是破天机之后的一线生机,可惜呀,姬玄风却不知也!
观星山的风吹到了中洲姬家皇城,中洲姬家的人当然也不知了,不!有人知!那个人就站在阡纵山中来去空言的半山棋亭中。
此人一身白色长衫,腰间束着玄黄色腰带,看不清脸,因为他戴着面纱,双眼似笑非笑,似怒非怒,双手背负,看着眼前的棋盘。
乱风入棋亭,白衣男子轻声自语道:
“玄天阁摧毁天地之心,究竟意欲何为呀?我怎么就看不透呢?”
棋亭假山下的画廊里,一个黑纱蒙面女子凭空而现,抬头看了一眼半山棋亭中的男子,抱怨道:
“哎,我不久前告诉姬玄英,就是他请我来阡纵山,我也不会来,你为什么非要邀我来这儿呢!”
白衣男子伸手浮于棋盘之上,他的手中也有两枚棋,一黑一白,可是他却也犹豫了,因为他不知道这天地之心该不该落棋!
玄天阁布局千年除去天地之心这颗棋子,如果落棋,岂不是顺了玄天阁之意,可如果不在此落子,这棋局又该如何解呢?
白衣男子凝眸深锁,他竟然和姬玄英一样,手浮于棋盘之上而不动!
不过两个人却有不同,姬玄英是不知如何下,而白衣男子知其解,可却不敢!因为这是对手给他留的活路,这是一个布局千年的陷阱,他虽看出来了,可也不知怎么解!
白衣男子摇了摇头,收回了手中的棋子,转身看向了风起云涌的天空,他似乎根本就没在乎画廊中的黑纱蒙面女子。
白衣男子喃喃自语着:
“当年姬玄风离开姬家到底是为了什么?五百年了,他还没有找到答案吗?帝皇树的时间不多了!”
画廊中黑纱蒙面女子似乎犹豫了很久,闪身入了半山棋亭中,扫了一眼桌上的棋盘,轻声笑道:
“哎,搞不懂你们为什么对这玩意儿这么感兴趣!”
黑纱蒙面女子说完,身影无声而动,她的手抓向了男子脸上的面纱,可却抓空了!
黑纱蒙面女子震惊的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愣了一下,转头看向了身旁的白衣男子,双眼之中,尽是不可思议之意!
“仙子幽居黑暗之中五百年,天性似乎一点儿没变!”
黑纱蒙面女子双眉含笑,轻语道:
“我这不是好奇是谁救了我吗?”
黑纱蒙面女子不知为何,心中竟然生出了一丝恐惧,这天下间竟然有她摘不下的面纱!
“仙子重掌圣隐翎,想必已知晓姬家之事、之人、之局了吧?”
黑纱蒙面女子闻言,眉头一皱,冷冷的说道:
“你太高看姬玄嫣那个贱人了,五百年后的圣隐翎,只是空中楼阁,所知是真是幻都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