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正听救下叶知秋之人说自己和黑衣人是故识,心中一惊,定睛往那人脸上看去,见来人身材瘦长,面色黝黑,正是仙侠盟盟主南宫玉座下风云雷电四大高手之一的追风逐日秦本初。
此时有仙侠堂中的二人飞身赶到,一人扶住叶知秋身子,帮他止血调息,一人向秦本初施礼道谢,并请秦本初回归本位,由自己会斗黑衣人,为叶知秋报一剑之仇。
依常理来说,仙侠堂的人受伤,就该由其本堂人物向敌人挑战,既为伤者报仇,也挽回面子。秦本初自然知道这个道理,但他曾亲身参与峨眉山上的仙魔大战,对剑魔深恶痛绝。在天下和解的大环境下,实在不愿放弃这唯一的斩妖除魔的机会。倘若失此良机,万一这家伙改过自新,难道又原谅一个奸恶之徒不成?
他立心要铲除魔道余孽,一些寻常的江湖规矩只好暂且不顾,当下向来人一抱拳,说道:“此人的同党化身峨眉派,杀害我盟中多名兄弟,鄙人剑已拔出,不饮此人之血,不便还鞘,还请尊驾体谅。”
仙侠堂那人听他们之间有旧仇,自己确实不便掺和,又对方才黑衣人最后显露的那招剑法深为忌惮,因此秦本初坚持出战,他正好急流勇退,说道:“原来如此,那就辛苦秦大哥了。”和同伴一左一右,护持着叶知秋返回本阵。
秦本初回过身来,冷冷地看了黑衣人一眼,说道:“我们在峨眉山斩妖除魔的时候你干什么去了?侥幸逃脱,又来送死,真是天理昭彰,因果不虚啊!”
黑衣人道:“什么峨眉山?什么侥幸逃脱?哼!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秦本初以武功为判断,料定黑衣人是峨眉山上的魔道人物,此时见对方矢口否认,神色间也不似作伪,心中暗想:“不是峨眉山,难道是神兵门?听说那里面关押的魔子魔孙武功不高,又都被烧死了,应该就此绝迹才对,怎的又在此地出现?”转念又想:“管他什么出身,魔道余孽,搅乱盛会,便是天下公敌,人人得而诛之。我在这群豪毕集的大会上将其擒杀,便是为本盟争光,更是为伤在魔道手上的众仙友雪恨。”
他言念至此,冷笑一声,说道:“狡辩无用,受死吧!”长剑刺出,一片风声,向黑衣人呼啸而至。
黑衣人早将生死置之度外,眼见敌剑刺到,挺剑相迎,精光闪处,鸡鸣狗跳,鱼跃鸟翔,杂乱无章中,竟有一派田园牧野生机盎然之象。
张正见他这等剑法,暗暗喝彩,心想:“好一个剑术高手!以内力而论,他自然远远不是我的对手,但要说到剑法奥妙,变化精微,当今之世,已是十分罕见了。”
秦本初知道对方一招之中,幻出的光影如此驳杂,肯定是虚招,当下催动内力,继续进击,长剑上的劲风吹得鸡向后翻、狗向旁倒、鱼向底沉、鸟向下落,霎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紧接着一声爆喝,势挟风雷,七八朵剑花齐向黑衣人心口刺到。
黑衣人的脸色微微一变,长剑稍向后撤,抖手刺出,在身前织出一片光华耀眼,五彩缤纷的剑幕,恰似孔雀开屏一般,将秦本初长剑的进攻路线全部封住。
一串叮叮当当的脆响,秦本初攻不破对方织出的剑幕,跨步转身,剑随身转,从剑幕遮不到处向黑衣人展开进攻。
黑衣人危机解除,收了剑幕,与秦本初见招拆招,斗在一处。十余招后,秦本初攻势甚急,黑衣人难以抵挡,只得再使那招孔雀开屏,抵挡秦本初的进攻。
二人异常紧凑地斗了七八十招,黑衣人的剑法渐渐散乱,全凭着一招孔雀开屏化解敌招。
张正见他左一招孔雀开屏,右一招孔雀开屏,前一招幻出的光彩尚未消失,后一招展现的光彩已然显现,心中略感奇怪:“此人剑术惊奇,应该奇招妙招层出不穷才对,怎的翻来覆去的只有一招孔雀开屏看得过去,其他皆是胡乱抵挡,不成章法,所为何故?”
他心中狐疑,继续凝神观战,只见秦本初步步紧逼,黑衣人于匆忙闪避间又连施两记孔雀开屏,前一屏上闪耀的光芒却比后一屏稍显暗淡。
张正的心中一动:“他若真的势穷力竭,后发的一招便不该超过前招,如此看来,定然有诈,秦大剑仙多半已经入其瓮中。”当即出言提醒道:“秦前辈小心,这人滑头得紧,没出全力。”
秦本初也看出对方与自己对阵时似怯战,似敷衍,没把真本事全亮出来,但想其可能是身处重围,胆气怯了,不敢逞强,乃至于此。因此听到张正的好心提醒后并没有特别在意,只淡淡的道:“此等跳梁小丑,纵有千条奸计,又奈我何?”
话音未落,黑衣人幻出的第二道孔雀屏一分为二,从中间开裂处涌出一群黄蜂,纷纷点点,密密麻麻,向秦本初蜂拥而至。
秦本初大吃一惊,手腕颤动,长剑的剑尖一变二,二变四,四变八,八变十六,十六变三十二,三十二变六十四,六十四变一百二十八,一百二十八变二百五十六,二百五十六变五百一十二。就在他急催内力,要将五百一十二点剑尖变为一千零二十四时,有两只黄蜂从剑尖间的空隙间钻入,一上一下,分别在秦本初的左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