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正全力与天雷震的反噬之力相抗,连受了百余记炸雷般的轰击,脑海里的轰鸣声渐渐稀疏,后脑偏上的位置却仍有一串闷雷似的声响反反复复,徘徊不去。
他身子承受痛苦,心里还很明白,知道若不喝这碗姜汤,米、钟二人必不肯干休,真打起来,自己无法出战,师妹以一敌二,非吃大亏不可。趁着郭采莹和米会昌说话,伸手端起碗来,一仰头,咕咚、咕咚几声,将一大碗姜汤喝下了肚去。
郭采莹吃了一惊,叫道“师兄,别喝”张正已经喝下了大半碗,想要阻拦,显然是来不及了。
姜汤里下入的毒药叫做蚀心散,出自神农谷,药性十分霸道,乃是江湖中公认的十大剧毒之一。
神农谷为了追杀张正,向许多人发放了爆筋丸,更多的人分到的却是蚀心散,主要是与魔头对战时宁死不辱,随时可以自杀之用。
今日米会昌用此毒试探张正,见他看也不看,端起碗来就喝,心头一阵狂喜,暗想“好魔头,天教你死在我的手上,有了这场功劳,李倾阳可不敢再排挤我,冷落我了”
他心中如此想,手按剑柄,伸长脖子,目不转睛的盯着张正,要看他蚀心散发作,痛苦挣扎的惨状。
张正一碗姜汤入肚之后,只扁了扁嘴,皱了皱眉,蚀心散的毒性便开始向上冲击,由腹至喉,由喉至口,由口至鼻,由鼻至前额,眼看便要冲至泥丸宫。
这股冲击的的力量当真非同小可,张正无力克制,索性提一口气,与毒性汇合,一旋一转,将毒性引至后脑。霎时间,头痛欲裂,震耳欲聋,张正的身子摇三摇,晃三晃,终于口一张,喷出一股黑烟,直冲向对面的房梁。
他这口黑烟喷得极快,事先毫无征兆,等黑烟喷出,房梁折断,大堂摇摇欲倒,众人才反应过来。郭采莹连忙绕过桌子,扶住张正,叫道“师兄,你怎么了咱们快走” 另一边的米会昌和钟鸣已倒纵而出,立身在人人惊恐,争相走避的大街之上。
大堂中的掌柜的、伙计跟着奔了出来,最后出来的是张正和郭采莹。郭采莹的脸上略带慌张之色,张正却是面含微笑,脸上的黑气半点儿也看不出来了。
这二人刚走出大堂的正门,半边房顶轰轰隆隆的倒塌下来,张正于巨大的声响中哈哈一笑,说道“好一碗姜汤,汤里还加了一味良药,是出自哪位前辈的惠赐晚辈要隆重道谢。”
米会昌的脸色微微一变,随即厉声道“魔头,是我给你下毒,有什么厉害手段,尽管对我使出来吧”
张正道“我是真心道谢,前辈何必多心”叹了口气,又道“还有以往种种,为什么大家都不信我,以致生出许多误会。”说罢,恭恭敬敬的作了一个揖,向郭采莹道“走吧。”
二人从从容容的顺大街向东而去,只剩下米会昌和钟鸣愣在当场。过了好一会儿,掌柜的凑到近前,小心翼翼的道“米二侠,钟三侠,我们的饭堂被他毁了,都是因为那碗姜汤,您二位看这个”
米会昌瞪了他一眼,道“要我们赔偿不成”
掌柜的忙道“不是要赔偿,只是,只是”
钟鸣道“方才那黑脸的是当今天下凶狠第一,罪恶无双的大魔头张正,他打坏你的饭堂,我们亲眼所见,都给他记下了。等诛杀魔头,查没了他的家产,按价赔还你便了。”
掌柜的口中道谢,目送二人向西走远,心想“说的好听,你们有本事杀他,现在怎么不动手还称什么华山四老,华山四侠,呸”
张正和郭采莹走出百余步,街边有商贩卖馒头、肉饼,郭采莹上前买了些带在身上,说道“和华山派的人照了面,别在这里吃饭了,路上吃吧。”
张正道“是,咱们先走两步,出了镇子,我带你飞一程,就能把他们暂时甩开了。”
郭采莹道“其实咱们不用走这么急,方才你把那两个老家伙打一顿,他们也就不敢过分紧逼,什么人都跑过来瞎凑热闹了。”
张正叹了口气,道“我已告诫自己,不可多伤人命,可是昨夜见到母亲过世,心中悲痛,下手便没能留情,以致唉,现在再说什么,也都无用了。”
郭采莹道“给他们留情不留情都差点儿被人家杀了,要是一留情,还有咱们的活路吗”
张正道“我心里有数,有七八人原本可以不死,有一二人也不必死在我的手上。”他想到昨夜大开杀戒,与剑仙的仇怨又深了一层,心中烦恼,脸上的黑气一闪而过,印堂上又隐隐现出灰黑之色。
郭采莹见他的脸上有黑气浮现,虽然一现即隐,仍担心不已,慌道“师兄,你又难受了是不是咱们快走,找个没人的地方,你好好歇歇。”
张正却知道天雷震的祸患还没到发作的时候,此时不过是心神沮丧,引得已经远去的天雷震余劲回头,说道“不要紧,一两个时辰内还不会有事。”
郭采莹急得快哭了出来,说道“可是一两个时辰很快就过去呀,要是一直这么发作,怎么办啊”
张正的内力中埋下天雷震反噬之患后,本身的功力恢复的很慢,但也在一点点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