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来到大厅落座,弟子献茶已毕,海东峰仍然心有不甘,尤其是已经捉了鸟人公主,再放走着实可惜,药公并没直说鸟人必须要放,事情尚有可为,向冯天祥和陈钰看了一眼,道“峻极峰上的鸟人一会儿就带过来,咱们先商议一下,应当如何处置。”
冯天祥道“药公前辈在此,咱们听他老人家的吩咐便了,还有什么可商议的。”
海东峰心下有些失望,说道“他们闯入本派剑林圣地,亵渎雷前辈亡灵,还打死打伤了多名门下弟子,若不严惩,只怕”说到此,眼光看向药公,欲言又止。
白羽公主道“我们进自己师父的墓穴拜别师父,有什么错你们封堵墓道,重兵围剿,还伏下神臂弓妄图斩尽杀绝,用心何其歹毒就连我师父,说不定也是你们害死的”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宛如莺啼,虽是辩驳质问的言语,听在众人耳中仍是十分动人。
海东峰阴沉着脸道“你怎会是雷前辈的徒弟,哼真是笑话。许你越境侵犯,就许我奋起杀敌,至于雷前辈,定是遭了你们的毒手,却来反咬一口,含血喷人”
白羽公主眼中含泪道“师父待我们恩重如山,我们报答还来不及,怎敢有加害之心说到越境侵犯,你们所谓的剑仙越得还少吗挖地三尺,强取豪夺,为了一株小小的双翅枸杞花,你们害死了多少人在自己的土地上高风亮节,受人敬仰,一到别境就横凶霸道,动辄杀人,这岂是侠义所为”
张正心想“她说的话跟冯前辈相互印证,看来剑仙在羽境为恶是确凿无疑了。”
陈钰道“我们在羽境没有胡乱杀戮,还给老弱送吃食,给貌似小孩者送玩具呢。”她只说是貌似小孩者,以备万一说到最后辩不过人家,还可说鸟人是鸟不是人,不必讲礼仪道德,江湖规矩,但对面坐着的这位鸟人公主,明眸皓齿,对答如流,若说她不是人,连自己也难以相信。
白羽公主冷笑道“拿这些鸡毛蒜皮的物件换我们的宝贝,姐姐好聪明啊。”
覃九公喝道“住口,陈女侠是堂堂剑仙,你乃异境禽鸟,也配跟人家姐妹相称别以为会说几句人语就是人了,看在药公面上不与你计较,再若无理,教你血溅当场”
白羽公主乃是飞天羽境金翅大鹏国最受父王宠爱的公主,自幼娇惯,哪受过这等轻慢呵斥,但她是个娇羞腼腆的性格,方才激于义愤与对方几人口角辩理,已是强打精神,勉力为之,此刻覃九公蛮横起来,登时又气又急,举目四下里寻找,周围都是陌生的面孔,心中一酸,暗想“我国的十三太保,我的乔王兄哪里去了,他若在,一定可以帮我。”
乔之华只是普通的别院学生,没有资格进入大厅叙话。白羽公主不论是敌是友,总是一国的公主,又怕她趁乱跑了,游松年这才在厅上给她设了一个座位。此刻白羽公主要找乔之华,却哪能如愿。
药公见双方言语冲突,覃九公咄咄逼人,摆了摆手道“都别说了,回头我见到尹纯心,跟他说说羽人的事,看看有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飞天羽境和寿境相邻,药公云游归来也听说了剑仙和羽人的纠纷,本来想从中调和,但本门一夜之间被屠戮殆尽之事还没有着落,无法分身。今天正好碰上白羽公主有难,这件事不管也得管了。
尹纯心是剑仙会的会首,五岳剑派出身的剑仙唯他马首是瞻,此时对羽人敌意较深的皆是嵩山派人物,药公一说跟尹纯心商讨此事,大家自知身份差得太远,唯有恭听指令的份儿,便都默然不语,心里却暗暗盘算“我们给药公面子,尹会首也会给他面子吗跟羽境鸟人的恩怨已近百年,真能凭这位老药仙一句话就轻松化解了”
冯天祥和陈钰的心里很是矛盾,这二人也是靠吃药修成的剑仙,他们既不愿伤害鸟人,又需要飞天羽境的双翼枸杞花健体养肾,见药公有意调解纷争心中甚喜,冯天祥道“咱们与羽境连年征战,双方死伤均重,要是能有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化敌为友,永息刀兵,真是功德无量。”
陈钰道“这件事非德高望重的药公前辈不能做成,我们这些后辈弟子永志不忘您老人家的隆恩盛德。”心想“就算不能完全化解恩怨,他既然管了这件事,说不定能配制一种治肾良药,使我辈剑仙能暂缓肾疾之苦,也是好的。”
四名被擒住的羽人从峻极峰押至剑仙别院,药公见他们均是有伤在身,笑道“我们药王门的弟子最见不得别人有病有伤,那可真比自己病了伤了还难受,游院主,请给我准备一间干净屋子,老药公要治病救人了。”
游松年偷眼向海东峰看去,海东峰无奈的点了点头,游松年说声“是。”转身出厅,安排房屋去了。
片刻之后,一切准备就绪,药公请白羽公主和四名羽人前往治伤。一边往外走,招呼张正和郭采莹道“你们两个也一起瞧瞧,别做了几年药门弟子,连个小伤小病都治不好。”
白羽公主等人受的都是外伤,药公将伤口重新清洗、上药、包扎,还给其中一名羽人接续了断骨。忙了大半个时辰,终于将各人的伤口处理完毕。白羽公主和四名羽人自是心中感激,千恩万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