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龙寨寨墙高大,四角有碉堡,寨门上有箭楼,寨墙上射孔密布,是个易守难攻的大寨。
若无战事,天龙寨白天不关寨门,袁宝庆和张正、杨婉妡等人来到门前时,守寨门的喽兵慌忙出来迎接。
袁宝庆摆摆手让喽兵退下,请张、杨二人进寨。刚往前走没几步,从里面出来一群衣饰华丽的妇女。有的脸色茫然,有的哭哭啼啼,全都背着包袱,提着行李,像是逃难的一般。
这些妇女都是袁宝庆的压寨夫人,他没想到这么长时间这些人还没出寨,心中有些尴尬,不由自主的往人群后面躲避。
他的这些夫人被喽兵们连哄带吓,好不容易才走到了寨门,一见袁宝庆登时像遇到了救星,纷纷仍掉包袱行李,跑到袁宝庆面前,有的拉胳膊,有的抱大腿,哭天抢地,乱作一团。
袁宝庆心里发慌,手足无措,刚开始还好言劝解“哎呀,你们这是做什么走开、走开,拉拉扯扯的像什么样子。赶快下山去吧,别在这烦我。”后来被纠缠的狠了,发起怒来,挥手推倒三个,抬腿踢倒两个,骂道“娘的,三天不打,皮痒了不成都愣着干什么吃干饭的拉他们下山,连这些破烂也扔下去”
喽兵们闻风而动,两个架一个,往山下走,后面有人提着她们的行李。
等这些女人的哭声渐远,袁宝庆干笑了两声,向杨婉妡道“都是亲戚家的女人,在山上白吃白喝好多年了,虽说咱们家大业大,也不能总养闲人不是唉,早该狠心撵她们了,浪费了这许多粮食。”
杨婉妡冷笑了一声,没有说话。张正也动了恻隐之心,暗想“想不到这位袁寨主如此绝情,他这些老婆下山后不知有没有活路,快不快活。”
袁宝庆把二人让进大厅,说了几句闲话,摆上酒宴。作陪的还有王师爷,他五十多岁年纪,身材干瘦,留着山羊胡,笑起来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酒宴上,王师爷对袁宝庆不住口的称赞,说他英明神武,单刀无敌,名扬天下,威震山西,更难得的是心地良善,有情有义,只可惜正当盛年,还没有明媒正娶的妻子。
袁宝庆对王师爷的言语十分满意,手抚酒杯,微笑着点头,说到他还没妻子时连连叹息。
张正和杨婉妡谁也没接茬,一个低头不语,一个频频举杯。
袁宝庆也不傻,看出他们不愿与自己结亲,但想既然上了天龙山,羊儿已入虎口,煮熟的鸭子飞还能飞了不成。当下也不着恼,话题一转,谈天说地,海阔天空,信口开河起来。
宴罢,张、杨二人被安排在上等客房休息。第二天一早,王师爷登门拜访,坐下寒暄了几句,王师爷说明来意,竟是来给袁宝庆提亲。
张正没想到袁宝庆如此性急,当天赶走了十几个老婆,第二天就来提亲。他自感有些失策,心想事已至此,一个应对不当,反要弄巧成拙。
杨婉妡本来也在场,一听话头不对,起身出房而去。
王师爷见她避走,笑道“女孩家面嫩,心里愿意却不好明说。长兄如父,你这做师兄的就替她做主吧,不要错过了大好姻缘。”
张正道“师妹的婚姻大事要由师父做主。”话一出口,忽然想到师父要把师妹嫁给嵩山派的海擎天,自己才带着她逃婚出来,心里一阵刺痛,稍一停顿,续道“我只是一个平常的师兄,算不得女方长辈。”
王师爷道“江湖儿女不拘小节,难道尊师不在,就误了这场姻缘不成”
张正道“一来师父不在,二来师妹本人也未必愿意,这件事”
王师爷哈哈一笑,道“袁寨主最没耐性,弟兄们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这桩婚事不成,只怕是上山容易下山难哪。”
张正气往上冲,便欲当场发作,转念一想,小不忍则乱大谋,说道“总要我们商量一下吧。”
王师爷道“商量多久”
张正心想“嵩山派再怎么没用,三天之内也该找到这了。”便道“三天。”
王师爷笑道“好,三天之后正是个黄道吉日,告辞了。”说罢,站起身来,向张正一拱手,扬长而去。
王师爷去后不久,杨婉妡从外面回来,问道“你怎么跟人家说的是不是为了活命把我豁出去了”
张正忙道“我怎么舍得,略施小计,把他们稳住了。”
杨婉妡道“是吗稳到什么时候”
张正道“三天,三天之内嵩山派的人必到,咱们能否脱身,就看这位袁寨主的本领如何了。”
杨婉妡叹了口气,说道“若是三日内追兵不到呢”
张正道“咱们双剑合璧,联袂杀下山去,也就是了。”
此日过后的第一天,喽兵们从山下赶来了成群的猪羊,似乎是在准备酒宴。
第二天,打扫庭院,张灯结彩,山上山下已是一派喜气洋洋。
第三天,鼓号乐队也到了,还有一顶四人抬的花轿,轿帏上绣着金鱼闹荷花的图案,四角悬着大红彩球,精美华丽,十分扎眼。
第四天早上,喽兵们把喜字贴得房前屋后到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