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得她抓不住任何一个。

上一世她没有在大学期间体检过，一直到工作后才开始每年体检，甚至有一年忙忘了干脆就没去。第一年体检就是肌酐偏高，但医生也说不用太在意，她也没管。

后来每年体检都显示偏高，但又没高的离谱，她太忙太累了，无暇顾及。

直到她开始出现其他症状，查出来的时候已经是肾衰竭。

很不幸的是，她的并发症来的又快又多，每一次治疗都是绝望的痛苦的，再到最后的麻木。

祁愿愿最后从脑子里抓住的一个念头是，江烁怎么办？

如果结局是注定的，那她可以提前安排好很多事情，不管经济上还是情感上，她都会尽量安抚好家人和欣欣，不会再像上一世那样，白白折腾妈妈。

可是，江烁怎么办？

他本来可以有他好好的人生，她应该在他考上大学后就及时退回来的，她应该那样的。

他本可以按照原定路线和丛舒好好在一起，她那么美丽，那么开朗大方，江烁和她在一起一定会很开心很幸福的，不和自己这么拧巴的人在一起，他就不会这么累。

他可以有他自己的人生。

现在怎么办啊，如果自己死了，江烁怎么办啊？

祁愿愿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是她偷走了丛舒的爱人，是她害得江烁承受这些。

她恐惧到牙齿打颤，可又不敢让江烁察觉到她的异常，狠狠心咬着牙逼自己冷静。

祁愿愿推开江烁，尽可能平静的跟他说，想去下洗手间。

“我陪你去。”

“不用，就在这儿等我吧。”

江烁很显然已经感觉到她的异常，没说什么，只是跟在她身后。

等她出来的时候，眼眶红红的，人倒是冷静了不少。

“我饿了，我们去吃饭吧。”

江烁弯着腰摸摸她的脑袋，“真的没事吗？”

祁愿愿点点头，朝她甜甜的笑。

晚上江烁送她到学校门口，搂过她，黏黏糊糊的亲了会儿。

“下周就来，有事第一个找我，会乖吗？”

“嗯。会。”

江烁满意的笑笑，又亲了亲，抱着不肯撒手，“宝宝真的好甜啊。”

她感觉快憋不住眼泪了，使劲眨了眨眼憋回去，轻轻推了推他。

“快走吧，回去还要两个小时呢。”

“嗯。那你亲亲我。”

祁愿愿忍着泪，微笑着轻轻啄了下他的嘴角。

江烁以为她是舍不得，心疼的看着她。

“我走啦。开车慢点噢。”

祁愿愿拉开车门，朝他挥挥手，转身往学校走去，她没有回头，因为她知道江烁会等她走进去。

她走出去一段路，才回头看他的车驶离视线。

祁愿愿重生以来，经常鼓励自己做得很好，有进步，有改变，可她现在后悔到心碎，她不敢去想自己和江烁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