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烁没有在开玩笑,他已经体会过一次祈愿愿因为他受伤的心情,再体会一次的时候,江烁觉得比起掐死任忆菲,他更想掐死自己。
送祈愿愿比赛回家的那天,回来后他躺在床上,拿出那本画着个小王子的书,里面有很多插图,江烁刚看的时候觉得祈愿愿真的很搞笑。
他抖落过,没有东西掉下来,所以没想过再看。
可那本书就那么放在床头,鬼使神差的也总拿起来翻翻,他是翻到祈愿愿用绿色水笔标记出来的那句话才从头到尾看的。
江烁觉得祈愿愿是一个很奇怪的小姑娘,那么莽撞的冲过来,那么直率的说喜欢,可只要他靠近,她又总想着逃离。
或许所有的喜欢都是从好奇心开始的吧。
江烁好奇祈愿愿的心思,好奇她那些举动背后的含义,好奇她的一切,觉得她做什么都好有趣。
直到某一个时刻,他清楚的发现这种好奇已经变质为急不可耐的想拥有。
拥有她的心思、她的一切。
可偏偏祈愿愿在书里白纸黑字的给他指出来,‘相遇太早,我们不懂事,一切都还不及发生’,偏偏她要白纸黑字的写下来,‘江烁,你是独一无二的玫瑰,永远闪烁耀眼在我心间。’
祈愿愿不算太贪心,她只标记了两处,一处是说驯养,一处是后记中安东尼对路易斯的表白。
江烁不是文艺青年,他压根对这些不感任何兴趣,可他对祈愿愿感兴趣。
看到她写下的那几个和她本人一样圆润可爱的字,江烁心动的要命。
他有时候觉得看不懂那些酸唧唧的文字,但他能感觉到祈愿愿划下那段文字时是怎样可怜的心情,像只明明等着被爱却又不敢期待的小狗。
嗯,一只可怜的小狗。
任何一段爱,都是从觉得对方可怜开始的。
江烁觉得祈愿愿可怜,祈愿愿也是,所以他们都在用不同的方式保护着对方。
……
江烁真的又跟着任忆菲去了她家,一路上时不时的扯着嘴角漫不经心的笑着问别人要不要看看学校的新海报。
直到任忆菲尖叫着说回去跟她爸妈好好商量,江烁才消停些。
任妈妈打开门又看到江烁那张亲切的笑颜,脸上僵住的不知道该不该迎他进来。
“阿姨好啊,怎么看起来像是不太欢迎我啊?”
“呵呵,没有没有,那进来坐会儿?这怎么都不上学呀?”
没等她话说完,江烁就极其刺头的自己进了门坐了下来。
“学嘛,要上,但还是得先解决问题。是吧任忆菲?”
任忆菲咬着嘴唇,又恨又委屈的看着他。
任妈妈咧嘴尴尬的笑笑,转身进房间给任爸爸打了个电话,得知他压根联系不上江烁他爸时,知道事情怕是没那么简单糊弄了。
任妈妈出来的时候,四仰八叉像是准备在沙发上睡一觉的江烁,很有礼貌的正起身子,细细观察着自己手指上的软茧,温柔的问了声。
“商量好了吗?”
任忆菲皱着脸,拉着她妈妈小声说,“我不要休学!同学们怎么想我啊?!”
江烁抬头看着她,又想起她那只手扇向祈愿愿时,他隔着五六步的距离时的无力和愤怒。
任妈妈拍拍女儿的手。
“阿烁啊,这个道歉信昨晚我们就让菲菲写好了,下午咱们一起去学校找妹妹道个歉。至于休学,两个月太长了,你看要不然让菲菲在家好好反思一个星期?”
江烁笑了一下,想起他姐说的,谈判桌上,不要一开始就亮出自己的底线。
“阿姨,我们家要求两个月,您说一个星期,您看,这到底是谁不通人情呢?”
半个小时后,江烁拿着那张他跟个教导主任似的、站在任忆菲旁边盯着她写下的保证书出门时,觉得有点可惜,如果是他姐来谈,或许真的能休两个月。
不过一个月也行吧。
经过这一茬,江烁更加觉得他们家愿愿说的对,这人啊,还是得有文化。
不知道验一验u盘里到底有没有东西,也不知道查一查任忆菲的行为到底错到哪种程度,更不知道反过来告江烁侵犯他人肖像权。
当然,江烁很清楚,最大的筹码,还是那点点上位者的权利。
江烁抖了抖手里的那张纸,有点嫌弃。
……
祈愿愿最近觉得有点累,可能是感冒的原因,蔫巴巴的趴在桌上休息。
“愿愿,给你。”
余欣苑轻轻摸了摸祈愿愿的头发,把一个正经的不能再正经的信封放到祈愿愿面前。
“徐小明拿给我的,是不是江烁给你写的情书呀?”
余欣苑八卦的眼神里充满小星星。
“不是,可能是来劝我入党。”
祈愿愿吸吸鼻子,朝她抖抖这个就差打上某某机关的信封,坐起来拆开信封。
‘保证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