哔,裴二莲正劈着柴,隐藏在草堆下的电报机突然发出了响声。
听到响声,裴二莲扔下斧头,快速的跑过去把电报机从草堆下面取出来。她戴上耳机,准备好纸笔,然后开始接收来自数百上千公里外的信号。
随着一阵嘀嘀答答的声音,裴二莲在纸上写下一个又一个数字。等接收完了,裴二莲又开始翻译电文。
陛下有旨,尽快把沈阳城所有阿莫西林送至刘兴祚手里,务必保证其生命安全。事成之后,送药人立刻撤回。
看完翻译好的电文,裴二莲把电报机重新藏好,然后她把电文塞进嘴里,嚼了几下后,裴二莲把电文给咽进了肚子里。
“当家的,你过来给我帮下忙。”来到杂货铺里,裴二莲喊了阿克敦一声。
“哎,我这就过去。”阿克敦答应了一声,然后朝来买东西的客人憨憨一笑。
客人走后,阿克敦把店门关上,然后来到后院。
“接上级的命令,让咱们尽快把店里的阿莫西林送到刘兴祚手里。”裴二莲把藏在家里的用一个小瓷瓶装着的二十粒阿莫西林拿了出来。“命令还说,事成之后送药人可撤回大明。”
“阿克敦,你在外快三十年了,你可以回家了。”裴二莲轻轻抚摸着阿克敦粗糙的脸颊,眼睛里不禁氤氲起了泪水。
裴二莲是奉命到沈阳城做秘密谍报员的,她和阿克敦的夫妻关系也是假的。但是两个人在一起相处了几个月后,互生情愫,如今他们早已经有了夫妻之实。这时,阿克敦把药送到刘兴祚府里后,他就可以撤出沈阳城,回到大明了。他一走,裴二莲就要孤身留在沈阳城了,以后两个人见面的机会就不多了,甚至有可能再也见不到了。
阿克敦憨憨一笑,他用手抚摸了一下裴二莲的肚子,那里正有一个小生命在孕育。是的,裴二莲怀孕了,孩子是阿克敦的。阿克敦把药瓶揣进怀里,然后说道:“俺出去一下,晚一点回来。”
“嗯。”裴二莲重重的点了一下头。
阿克敦离开自家的杂货铺后,七拐八拐的来到一家药铺里。
“白大夫,俺婆娘最近老是不舒服,您帮忙给开点药吧。”进入药铺后,阿克敦跟坐堂的白大夫说道。
“不舒服?怎么个不舒服,你说一下,我也好对症下药。”白大夫说道。
“是这样的,俺婆娘每个月那几天的时候,肚子都疼的特别厉害,有的时候疼的都满地打滚了。白大夫,您一定要给俺开个方子,让俺婆娘别那么疼了。”阿克敦一脸焦急的说道。
“阿克敦,哪个娘们每个月不疼几天,就你知道心疼媳妇,还来找白大夫拿药,你呀,疼婆娘也没有这么疼的啊。”药铺里不多的几个人,其中一个人认识阿克敦,知道阿克敦是个媳妇迷,所以就开了个玩笑。
阿克敦今年三十五六岁,由于关外苦寒,他长的跟四十多岁似的,这么大的人了,娶了一个二十多岁的汉人女人,平日里他什么活都不让裴二莲干,宝贝媳妇宝贝的街坊四邻都知道。
“可是她疼的厉害,很厉害,白大夫,您快给俺拿药吧。”阿克敦依然是一副憨傻的模样,逗得大家都呵呵笑了起来。
“对对对,你家婆娘跟俺们的婆娘不一样,白大夫,您快给阿克敦开方子拿药吧,晚了阿克敦容易跟你急眼。”几人又是一阵笑。
白大夫捋了一下胡须,起身说道:“阿克敦,你跟老夫到里间来,你详细跟老夫描述一下你娘子的症状。”
阿克敦起身跟在白大夫身后进了药铺旁边的一个房间。进入房间后,阿克敦从怀里把药瓶取了出来。
“上面有令,尽快把这个药瓶送到刘兴祚手里。”把药瓶交到白大夫手里后,阿克敦继续说道:“事成之后,你立刻离开沈阳,取道辽西回京师。”
听到阿克敦说事成之后让自己回京师,白大夫拿着药瓶的手抖了一下。“你说的是真的?”白大夫激动的问道。
阿克敦点点头,说道:“真的。”
世人皆知锦衣卫是天子亲军,嚣张且跋扈,可以不经过三法司而直接抓捕官员,锦衣卫的诏狱只要进去了,要想活着出来几乎是不可能的。
人们只知道锦衣卫的嚣张跋扈,却不知道锦衣卫还肩负着收集情报的职责。每年锦衣卫都会把他们训练的一批孤儿派到大明的各个地方,到了地方后,他们的唯一任务就是在当地活下去。
若干年后,这些活下来的孤儿就成了锦衣卫的暗桩。这些暗桩有可能是乞丐,有可能是农夫,也有可能是商人,甚至是官员。他们平日里该怎么生活就怎么生活,过着和常人无异的生活。如果上面不唤醒他们,这些暗桩就会正常的度过这一生。而一旦被唤醒,这些暗桩就要完成上面交给他们的任务,哪怕为了任务付出生命的代价也在所不惜。
阿克敦就是锦衣卫的一名暗桩,他被唤醒之后就成了一名情报员。白大夫也是锦衣卫的一名暗桩,而且他们还是同一批出来的,所以一个偶然的机会相遇后,他们认出了彼此,只不过囿于他们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