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里揣着两个宦官亲笔写的认罪书,刘学离开休息的地方,他准备去懋徳殿看看,都这么久了,朱由校也该醒过来了吧?
按着来时的记忆,刘学左拐右绕的朝懋徳殿的方向走去。走着走着,他听到前方一阵喧哗声。接着,刘学看到几个宦官急匆匆跑了过来。刘学伸手拦住几个宦官,问他们:“前面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会如此喧哗?”
本来几个宦官正跑着呢,突然被人拦下刚要发作,见是信王,几人便恭敬的给刘学施了一礼,然后一个宦官说道:“启禀殿下,陛下驾崩了。”
“啊。”听到宦官说朱由校死了,刘学的心猛的揪了起来,他还没告诉朱由校自己的秘密呢?他就这样死了吗?
陡闻朱由校的死讯,刘学便不再管几个宦官了,他失魂落魄的朝前边跑去。越往前,喧哗声越大,渐渐的,刘学听到了一阵阵哭声。
此刻,懋徳殿外跪了黑压压的一大片官员,懋徳殿里面,黄立极等内阁大臣和六部大员们也跪在地上痛哭着。
刘学穿过人群,走进懋徳殿,来到朱由校的床前,他猛的扑到朱由校的床上大哭了起来。“皇兄,你醒醒啊,皇兄,你睁开眼睛再看臣弟一眼啊。”
哭了好一阵,伺候在一旁的宦官把刘学拉了起来。张维贤走过来,朝仍在哽咽着的刘学说道:“请殿下节哀。”
几个宦官把刘学拉到一旁,黄立极也说道:“来大人,陛下驾崩,后续的礼仪就全交给来大人了。”
“是,下官这就操办陛下的丧礼。”礼部尚书来宗道应承道。
皇帝的丧礼是很繁琐的,而且持续的时间也很长,刘学此刻已经陷入深深的自责中,他已经没心情去管别人做什么了。恍惚中穿上丧服,刘学和皇后张嫣一起守在朱由校身边,而其他人则开始忙活朱由校的丧礼。
礼部将天启皇帝驾崩的消息传遍整个京城,皇亲国戚们得到消息后纷纷入宫陪灵。周玉凤作为信王妃,她当然也要来陪灵。给已经死去的朱由校行过礼后,周玉凤跪在了刘学身边。
时间稍稍回溯一点,东厂的值班房里,去给刘学下毒的两个宦官回来了。在这里等待消息的孙云鹤看到二人回来,急忙问道:“事情办的怎么样了?信王死了吗?”
“回孙大人的话,信王根本就没吃小的们送去的饭菜,所以……”两个宦官中的一个胆怯的说道。
“什么?他没吃?”听到宦官说刘学没有吃下了毒的饭菜,孙云鹤恨恨的砸了一下桌子。这么好的机会就这么白白的浪费了,真是可恶啊。
恼恨过后,孙云鹤抬眼看了两个宦官一眼,阴恻恻问道:“这件事没有第四个人知道吧?”
“请孙大人放心,我们做的很机密,没有人知道,饭菜我们也已经处理掉了。”宦官回答道。
“好,没人知道就好。”孙云鹤的眼里闪过一丝阴狠,他已经动了杀人灭口的心了。
“孙大人,我二人已经将孙大人命我们去毒杀信王的事情写了下来,并且把写好的东西交给了我们一个十分要好的朋友。我们已经约定好了,如果我二人遭遇什么不测,我们那朋友就会立刻将我们写的东西交给信王。所以,还请孙大人在动手之前好好思量一下。”两个宦官看到了孙云鹤眼里闪过的那一丝杀机,他果然如信王所说的那样要杀自己二人灭口,好在殿下教给了我们这样一个办法,就看孙云鹤相不相信自己说的了。
“你在胡说什么,本官怎么会杀你们?”见这两个宦官留了一手,孙云鹤暗恨之余收起那一丝淡淡的杀气,他知道这两个人不能杀,不但不能杀,还要好好哄着他们把他们写的东西拿回来。一旦东西拿回来,哼哼,到时候就是你二人的死期了。
懋德殿里,刘学穿着丧服跪在地上,身边是同样穿着丧服的周玉凤和张嫣。此时的朱由校已经有专人给他擦洗过身体并换上了寿衣。皇帝死亡后的流程是很繁琐的,好在都有礼部和内廷的专人负责,刘学只负责做个提线木偶,人家让干啥就干啥。
就这样折腾了半夜,到后半夜的时候,朱由检的遗体被送去了乾清宫大殿。因为现在是八月份,天气炎热,而朱由校的遗体还要停留好一段时间才能下葬,所以,遗体下面放了大量的冰块,防止朱由校的身体腐烂。
第二天是大殓的日子,也就是把朱由校放进棺材里,又是一堆的事情,因为要继承帝位的是刘学,所以他承担了皇太子所需要做的所有事情。又是祭天,又是祭祖的。
到了第三天,也就是八月初四,张维贤在承天门宣读了朱由校的遗诏。
“朕以眇躬,仰绍祖宗鸿业七年于兹,深惟皇考取法尧舜之训,兢兢业业,不敢怠遑……
皇五帝信王,聪明夙著,仁孝性成,爱奉祖训兄终弟及之文,丕绍伦序,即皇帝位……”宣旨官说了一大通,刘学没听懂几个字,但皇五帝信王,兄终弟及,即皇帝位几个字眼他还是听明白了。
宣读完朱由校的遗诏,接着便是昭告天下,再有就是给宗室发讣告,告诉他们天启皇帝死了,继承皇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