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主人,我等一定完成任务。”
八月初二,历时长达十二年之久的三大殿正式竣工。按说修了十二年的三大殿终于竣工了,这本该是件值得庆祝的事情。然而,这一天的人们根本高兴不起来,因为就在这天下午,天启皇帝朱由校的病情再次加重,此时的木匠皇帝已经陷入了弥留之际。
乾清宫懋德殿里,一股浓重的中药味弥漫在空气中,饶是殿中已经点了许多的檀香,可依然驱不散这股中药味。
病床边,张嫣、魏忠贤,以及黄立极等内阁大臣都在,还有许许多多的文官武将和勋贵在殿外候着。病床上的朱由校已经陷入弥留之际,一会儿清醒,一会儿迷糊,清醒的时候能叫出所有人的名字,迷糊的时候谁都不认识。
未时末的时候,刘学得到通知进了宫。来到懋德殿,刘学朝张嫣等人见了礼,然后来到床边,看着床上枯瘦的朱由校,含着泪轻轻唤了声:“皇兄,皇兄,臣弟来了。”
亲情的力量是伟大的,沉睡中的朱由校听到刘学那熟悉的声音,醒了过来,他睁开眼睛,努力的翕动了一下嘴唇,“五弟来了。”声音很小,小到刘学要侧着身体,让耳朵对着朱由校的嘴才能听清。
“皇兄,臣弟来了,臣弟来看望皇兄了。”看着躺在床上瘦的不成样子的朱由校,刘学哽咽了起来。
“五弟,不要哭,大明的江山以后还要靠五弟你支撑呢,你不可以哭。”朱由校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着,虽然声音很小,但却很清晰。
“嗯,臣弟不哭,臣弟不哭。”刘学把头扭向一边,用袖子抹掉了脸上的泪水。缓了一会儿,刘学这才硬挤出一丝笑容看向朱由校。
“五弟,该说的话上次朕已经都跟你说过了,朕也没什么其他要叮嘱你的了,朕唯一放不下心的便是你皇嫂了,她跟着朕没少吃苦,以后,你皇嫂就拜托给五弟了。”朱由校努力的伸出如枯树枝一般的手,刘学赶紧伸手握住了朱由校的手,他扭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张嫣,然后扭回头说道:“皇兄放心,臣弟一定会照顾好皇嫂的。”
“嗯。”朱由校轻轻的点了下头,说道:“朕相信五弟。”说完,朱由校艰难的扭动了一下脑袋,看向床边的张嫣。
“皇嫂,皇兄有话要跟你说。”看到朱由校的动作,刘学轻轻的把朱由校的手放下,然后起身给张嫣让出了位置。
朱由校和张嫣说了什么刘学不知道,把位置让给张嫣后,他朝魏忠贤摆了一下头,然后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了房间。
“殿下。”在房间外面,魏忠贤微微欠了下身体说道:“殿下找奴婢有什么事吗?”
刘学看了看左右没人后,说道:“就是上次小王跟你说的那件事,宫里的宫女和宦官彻查的怎么样了?”
上次入宫,刘学跟魏忠贤说他怀疑朱由校是被人害的,他想让魏忠贤彻查一下宫里所有的宦官和宫女,看能不能找到是谁下的手,进而顺藤摸瓜找到幕后主使。
见刘学是问的这件事,魏忠贤有些为难的说道:“殿下,不是奴婢不想查,实在是这几日陛下病的厉害,里里外外的事情又多,奴婢实在是没时间查啊。”
想想魏忠贤说的也对,朱由校病重,魏忠贤肯定会很忙,没时间查也是可以理解的。“那好吧,如今也只能把这件事情往后推一推了。”刘学有些无奈的说道。
“对了,公公,皇兄的情况如何了?御医怎么说的,皇兄有没有可能好起来?”
魏忠贤叹口气说道:“奴婢每天都问御医陛下的情况,今日那御医说陛下恐怕熬不过今日了。”魏忠贤一边说着,一边用袖子擦了一下老泪。
“啊。”听魏忠贤说朱由校今天就会死,刘学不禁惊的叫了出来,他心中莫名的一沉,该来的终归是要来了。
“殿下,奴婢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就先告辞了。”见没什么事了,魏忠贤便要离开。
刘学无精打采的说道:“公公请便。”
魏忠贤走后,刘学仰头看了看天空,他有种强烈的冲动,他想要把自己是从几百年后穿越过来的事情告诉朱由校。只是想到这件事泄露出去后可能造成的影响,刘学一时间有些拿捏不定。
“老臣见过信王殿下。”刘学正左右为难的时候,一个老人走到了刘学身边。
听到有人跟自己打招呼,刘学这才发现有人过来了。他站起身,朝老人施了一礼,说道:“老国公好。”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英国公张维贤。
“老臣刚刚看到魏公公离开了,看来殿下与魏公公关系匪浅啊。”张维贤说道。
“不瞒老国公,小王只是与魏公公有些生意上的往来,但要说关系匪浅也是谈不上的。今日我与魏公公见面,是想问问他皇兄的情况。”刘学叹了口气,说道:“可怜小王的皇兄啊,小王……”刘学哽咽的说不出话来了。
“殿下与陛下兄弟情深,朝中无人不知,只是如今已然如此,还请殿下保重身体,大明江山以后还要靠殿下来管理,切不可坏了身体。”张维贤说道。
“是,多谢老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