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滞的包衣中突然有个人冲出来跪倒在郭凯和张献忠跟前求饶。

看到有人竟然冲到了张献忠和郭凯身前，周大雷吓了一跳，还好这个人不是刺客，这要是让对方伤到或者是惊到两位大人，那自己的罪过可就大了。想及此处，周大雷拔出腰刀，上前就要往冲出来的包衣身上砍去。

“慢着。”张献忠阻止了提刀要砍人的周大雷，接着他看向跪在地上不停磕头的包衣问道：“给本将军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大人，小人是投降了鞑子不假，可是小人跟其他人不一样，小人全家一十三口都惨死在鞑子的手里，小人发誓要报仇。可是小人知道仅凭一己之力根本报不了仇，所以小人就主动去投降了鞑子，然后收集鞑子的信息，准备等以后有机会将这些信息交给我大明，好让我大明军队能够更轻松的击败鞑子。”

“大人，今次这些鞑子都是正白旗的，他们就驻扎在此地往东二百余里的东山堡。两个月前鞑子攻打我大明的宁远和锦州没有成功，白白耗费了大量的粮草，加之去年辽东寒冷，冻死了许多包衣，导致开春后鞑子种田人手严重不足，所以现在许多地方的鞑子都开始节约粮食，等待秋收。这次费扬古和尼满带队来劫掠大人，就是因为他们两个人的庄子里快要断粮了，上次抢劫又没有抢到什么东西，所以不得不再次出来劫掠。”

“这次劫掠他们把庄子里能打仗的鞑子都带了出来，村子里就剩下一些老弱妇孺和不多的包衣了。今次他们被大人打败，回去后他们一定会搬迁，因为他们剩下的人已经不足以保护庄子的安危了。小人……”

包衣看到有生的希望，于是便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一开始他说的还有些胆战心惊的，口齿不太清楚，到了后面便越说越顺畅起来，中途他甚至还因为口渴求了一碗水喝。他说完东山堡的情况后，张献忠很平淡的问了他一句，“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叫做孙德彪的包衣磕了个头，然后举手做发誓状说道：“大人，小人发誓小人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小人如果敢说一句假话，天打雷劈，定叫小人死无葬身之地。”

“大人，不要信他，他投降了鞑子，早已不是汉人，这会儿又蛊惑大人，实在是该杀。”郭凯见张献忠有些犹豫，便开口劝说对方把孙德彪给杀了。上次在山里遭遇多尔衮，修路队死了一些人，其中就有郭凯熟悉的人，从那开始，郭凯就恨上了后金人，捎带着他把包衣也恨上了。

“郭兄弟稍安勿躁，这些人是杀是留我自有主张。”张献忠没有听郭凯的把孙德彪杀死，而是问起了哨骑的情况，“哨骑回来了吗？”

“还没有。”郭凯回答道。

“嗯。”张献忠点了点头，朝周大雷吩咐道：“把所有的包衣都押到墩堡里看管起来。”停顿了一下，张献忠又说道：“给他们弄点吃的。”

“是，大人。”周大雷拱手应道。

半个时辰后，峨眉派弟子们三五一群的回来了，张献忠第一时间把金昆找了过来。金昆是峨眉派掌门司徒山的师弟，是峨眉派派到信王府的三名师叔辈中的一个。当初张献忠来辽东的时候，刘学怕跟着他出关的峨眉派弟子不听话，所以就把金昆派了过来，目的就是让他约束出关的峨眉派弟子。

“金前辈，情况如何？”金昆一来，张献忠就让金昆坐下，然后又让人给他上了茶。

“大人，我们追杀了鞑子二十多里，共斩首六十八级。”金昆坐下喝了口茶后说道。

“前辈估计还有多少鞑子逃走了？他们的状态如何？”张献忠继续问道。

金昆说道：“大人，我估计逃走的鞑子人数在一百二三十人。这些人已经被咱们的炮吓破了胆，追击途中，我们基本上没有遇到什么反抗，大多是追上去一刀就结果了鞑子的性命。”

听完金昆说的话，张献忠沉思了一下，接着他朝金昆问道：“金前辈，如果让大家现在奔袭两百多里去追杀那些鞑子，大家还能坚持吗？”

“没问题啊。”金昆说道：“鞑子虽然勇武，可他们已经吓破了胆，根本没有什么战斗力了。至于奔袭两百里……我峨眉派弟子都是从小习武，这点路算不了什么。大人是想偷袭逃回去的鞑子？”

张献忠点点头说道：“我是有这个想法。”

见张献忠真的有偷袭鞑子的想法，金昆猛的站起来抱拳说道：“大人但有驱使，我峨眉弟子定当全力以赴。”

刘学给了峨眉派众人极高的工资，这个工资的标准远远超出这个时代的平均工资。拿着高工资的同时，刘学并没有给峨眉派众人分配与之相对应的工作。留在京师的峨眉派弟子除了保护刘学外，就是接受训练，出关的峨眉派弟子虽然要直面鞑子，有点危险，但轮换着接受训练和充当哨骑也还可以。不管是保护刘学也好，还是接受训练也好，亦或是充当哨骑也好，这些工作都与他们的高工资是不对应的，这让金昆心里多少有些愧疚感。出关之前，师叔陈丁当叮嘱了金昆一番，让他出关后一定要约束好众弟子，让他们听张献忠的话，另外就是让他带着众弟子立些战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