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闻跟老板娘要了同样配置的面,不过他的口味没这么重,几筷子没下去,已经受不了酸辣的程度了。
她一直低头吃面,偶尔扯出纸巾擦鼻涕,哪怕辣成这样,都没跟盛闻说你一句话,两个人好像有屏障一样。
“怎么,因为昨晚我绑你的事情生气了?”盛闻露出一抹冷然的笑意,“还是因为对赌协议的事情生气?迟书若是对赌协议失败了,他就一无所有了,还是觉得他那张漂亮的皮囊没有任何用处,不能养活你了?”
“盛先生为什么觉得他一定会输?”余温拿着纸巾,擦拭着唇角的黑糊的辣椒碎渣,“您没见过他一个人扛着摄像机在热带雨林里找镜头的样子,他的腿上爬满了水蛭也不带晃动一下,没见过他为了找感觉,真的去案发现场,法医都吐了,他能坚持到看到结束。”
盛闻微微一愣,她像是个老鹰一样,张开双臂,维护着迟书,“大家都看见了他年少成名,可我知道他一路的荆棘。”
他这样一个高高在上的人,却被她怼的哑口无言。
余温吃完碗里的面,看着他还满满的碗,“盛先生随意,我先走了。”
她走后,盛闻也没继续吃,便拎着外套去结账,老板娘是华裔,一边找着钱,一边笑呵呵的说道,“小夫妻拌嘴了,刚才看你们吵成那样,脖子都红了,回去好好的哄哄,看你们两个多般配啊,长得都好。”
盛闻刚想解释,却还是没动唇。
等他回到酒店里,成荀之又在他的房间里打游戏,听到开门声,头也没抬起来一下,愤怒的说道,“你说小曦是什么恋爱脑,那个混蛋往她面前一跪,就原谅了,还说不需要分居,也不需要你帮她,说让盛哥你给她留点脸面,她被那个混蛋欺负就有脸了?”
盛闻已经预想的这些了,姜家父母太封建,他们不容许自己的女儿离婚被抛弃。
他随手将外套丢在椅子上,目光落在书房的柜子上,上面摆着那只石膏的奶牛猫,还有打火机,等找鞋子的时候,却见摆放鞋子的位置上空空的。
“盛哥,你这什么鞋,穿着挺难受的,破玩意儿!”成荀之打完游戏,翘着脚,他的大脚丫子很大,将草鞋都撑爆了,几根脚指头都戳出来了。
盛闻脑仁一直跳,咬着牙,“你给我脱下来。”
“怎么了?”成荀之察觉到他的语气不对,赶紧站起来,像是犯错的孩子一样,“这破草鞋而已,坏了就坏了,我看就是个烂大街的玩意儿。”
果然话音刚落,草鞋成了两半了,鞋底跟鞋面分离,吓得成荀之哇哇大叫,一脚踹飞。
…………
住在高处果然看风景好,余温端着红酒,坐在摇椅上,肩上披着毯子,看着窗外的灯红酒绿,觉得人生都精致了。
直到房门被推开,余温站起身来,脚踩在绵软的地毯上,一转头看见迟书走了进来。
他穿着一身米白色的运动衣服,只是站在那里,就跟商场的模特一样的身材,而他的目光也落在余温的身上,竟然有些不大好意思的感觉,或许想到了凌晨的疯狂,现在两个人忽然有种很尴尬的感觉。
“吃饭了吗?”余温忽的有些不自在,耳根子微红,“我把冰箱填满了,以后可以做着吃,我去超市的时候还买了菜谱。”
说着她拿出茶几上的书炫耀了一下。
“好太太的一百道菜?”迟书念出书的名字,眼中染上了笑意,“确实不错,迟太太。”
所有的情话,都比不上迟太太这个称呼更好听,余温刹那间被暖意席卷。
“在邢家吃了一顿,邢老爷子快不行了,也就这两天的事情,我看了看他,清醒的时间很短,说话也是颠三倒四。”迟书难过起来,那双眼睛都能搅碎别人的心,“我想起我姥姥来了,那天她给我做了肉饼,羊汤很咸,她好像感觉不到一样,一边吃一边跟我说些莫名的话,然后她在躺椅上,拿着蒲扇就睡了。”
他低着头,白皙的脖颈,像是最上等的玉器,明明弯了弯唇,还是带着无尽的悲伤。
“迟书。”余温仿佛看到了那个跟瓷器一样精致的十九岁少年,“以后我陪着你,要是你死在我前面,我就随你去。”
“不行。”迟书的眼底深如墨色,“你得好好的活,长命百岁。”
两个人不知道为什么就提起这么深沉的话题,余温想着,忽的笑着道,“我跟黄姐说了身体的状况,我吃了她给的草药,来月经的时候也不是断断续续的了,她说还是能养好的,迟书,说不定我们真的会有孩子。”
余温摸着自己的肚子,眼睛里全是笑意。
“那我得努力了。”迟书忽的坏笑起来,忽的要抱起她,将她往床上丢,一个刚吃到糖的孩子,总是会上瘾的。
余温吓得连连后退,“不行,浑身难受死了,你身上还有酒味,一定喝酒了,对要孩子有影响,以后要戒酒,戒烟……”
迟书咬着牙,“不戒色就行。”
他知道凌晨的时候太疯了,也不敢再闹,闻了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