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温蹲坐在地上,再次将充电头插进去,果然一松手就脱落,手机屏幕也是一片漆黑,她冷不丁的弄出一头的汗。
他不知何时走到她的身边,忽的伸手接过,他猛地伸手过来,余温的头跟肩膀不经意的蹭到他的胸口,她像是触电一样的弹跳开,退了半步的距离,手机跟充电器一起砸在了地板上。
上一场电影恰巧在这时候结束了,屋子里很暗,只有墙壁上挂着的暖黄色灯。
她如此避如蛇蝎的动作让盛闻有些生气,他喉咙紧了紧,太好的修养让他没发火,“我扶着,你继续忙。”
一直抬着手扶着充电器是很累人的事情,余温想着,既然他愿意,自己还管什么,就坐回去,继续开始勾着鞋面。
她的动作已经很熟稔了,带着银光的钩子被她夹在指缝间,她低着头,绑着的丸子头有些松垮了,几缕碎发还是落在她的耳边。她没带剪子,草绳她用牙齿咬断,伴随着清脆的断裂声,她拿着纸巾吐出嘴里的草渣。
咬了太久,她的嘴里已经很苦了。
手机刚充了一些电,余温就蹭过去将手机打开,输入密码的时候,盛闻很礼貌的移开视线。
刚解锁,一个电话就打了进来,余温看着迟书的名字,并不觉得意外。
盛闻也看见了,他的手微微松了一下,顿时手机提示着电量不足。
电话接通的瞬间,余温想要提醒一下电话那头的迟书,生怕他说了不该说的话,便直接开口对盛闻说,“盛闻,你好好扶着。”
这几个字挺挺让人想入非非的,而偏巧这时候,后面的荧幕中播放着男女缠绵的镜头,暧昧的声音在狭小的房间里不断的回荡。而盛闻俨然也认识的了这一点,挑了挑眉,故意压低声音说道:“好啊,我扶着,你先坐下来……”
免得充电器在晃动的不牢固,可他就是故意不说下半句。
“你在哪?”迟书那头带着呼呼的树声,“跟盛闻在一起?”
“对,为了拿护照,陪着盛先生看场电影,一会就结束了,能过来接我吗?”余温看着手机屏幕,一直都没充上电,而盛闻的手明明是抬起来的。
“好,地址发给我。”以前迟书给余温打电话,声调总是软软的,像是哄孩子一样,现在砸过来的每个字跟石头一样,看来他是真的生气了。
等挂断电话,盛闻已经走出去,跟外面的工作人员说了些什么,很快就有人送来了移动电源,还有一壶茶水。
余温把手机充上电,低头扯掉头绳,然后发了定位给迟书,做完这一切,一抬头一杯茶水递到了她的面前,这杯水可真是及时雨了,她现在连舌根都是苦的,她刚想伸手,却想到了什么,“不渴。”
“你觉得我还会掺药?你不是说这里安保很厉害吗?我刚才只看见一个打瞌睡的老头。”盛闻冷哼了一声,拿起水杯,一口喝了一半,“这下放心了吗?”
余温却站起来,走到茶几上,自己倒了一杯,连干了三杯,才用绿茶的气味,将嘴里的苦涩给盖住。
盛闻眼底的冷意更深了。
电影还在继续着,余温将最后一根草线咬断,然后站起身来,舒展了一下酸疼的双臂,“好了,盛先生,能将护照还给我了吗?”
盛闻几步走了过来,将草鞋接过去,袖长的手指摸索着上面的花纹,侧头瞄了她一眼,声音复杂,“果然肉眼可见的偏心,我那天见你编的那个花纹可比这个好看多了,就这么随便给我糊弄一个?”
“因为迟书是我的未婚夫,所以值得我用心。”余温深呼口气,态度强硬,“盛先生想要更好的,大街上随便去买,都比我的强上百倍。”
她刚说完,手机震动了一下,她扫了一眼消息,走过去拿起柜子上的包,“盛先生,我未婚夫来了,护照……”
保时捷车子行驶在老旧的城区内,凌晨两点的黑夜中,总是潜伏者觅食的野狗,路灯也坏的七七八八,司机也不敢开的太快了。
车内放着舒缓的音约,迟书的心底却很是烦乱,叫司机关掉了隐约,片刻之后,车内只剩下车轮碾碎碎石的崩裂声。
“到了,迟先生。”司机将车子停在路边,走手边的位置很亮,霓虹灯闪烁中,出来的都是一对对欢声笑语的情侣。
迟书一眼就看见了余温,她站在门口最亮的位置,一双清冷的眼睛在四处搜寻着什么,直到听到了喇叭声响起,她转头看过来,然后笑了一下。
灯光太亮,将她舒展的眉目照的清清楚楚,漂亮的眼睛极亮,刹那间,迟书原本堵在心口的怒气全部消失了,他就是这么没出息,她什么都不用做,他就能自己把自己给哄好了。
然而等他的目光落在她身后出来的人身上时,冰冷的脸庞再次僵了僵,他推开车门出去,几步走到余温的面前,“刚才有点晕车,帮我去旁边的超市买瓶苹果醋,我不会马来语,你帮我去买。”
余温知道盛闻就在自己的身后,那个人周身强大的气场,很难让人忽视,也知道迟书要跟他说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