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两个人从天后宫里出来,棚顶上挂着成串的红灯笼,密密麻麻的照亮整条街。
门口有拍照的小贩们大都走了,还有一个正在收拾着东西,脖子上挂着沉沉的相机,脖子上黑黢黢的,还带着一顶草帽。
余温走了过去,用马来语说着什么,灯笼下,她用陌生的语言,说话的时候温文有礼。盛闻的外套搭在肩膀上,冷冷的瞧着,在她的身上,根本找不到任何余温的影子,仿佛寺庙里的惊鸿一瞥,不过是错觉而已。
对方没想到现在还有生意,便扔下一堆杂物,举着单反相机过来。
小贩的中文不怎么好,晃动着手,指使着两个人找位置,嘴里叽里咕噜的说着什么,余温枝隐约听到几个词,“夫妻……般配。”
对方说的是马来语,盛闻眉头轻轻地蹙起,“他说什么?”
余温抿着唇,未免尴尬,随便说了一句,“他说你脸上的表情太臭。”
他嗤笑一声,忍不住戳穿她的谎言,“有些简单的字我还是听得懂的。”
说话间,两个人已经站在最适合拍照的地方,摄影师见两个人跟竹竿一样站在一起,便拍了几下自己的腰包,然后冲着盛闻一阵比划,似乎是想让盛闻去搂余温的腰。
盛闻的手臂伸向了余温的腰肢,片刻之后,却是悬空在她的腰旁的,根本没有任何的触碰。
“咔嚓”一声,摄像师低头照片,似乎很满意。
很快照片就洗出来了,盛闻的钱刚才都扔在功德箱里了,余温付了账,盛闻看了两眼照片,两个人站的很远,余温只是一个轮廓,拿去掩耳盗铃还是可以的。
盛闻随手将照片放进西服的外套中,语气淡漠,“我先回去了。”
余温忽的叫住他,“盛先生,我帮了您的忙,您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盛闻的目光像是一张细密的网,让余温几乎无处遁形,仿佛他能看穿自己的一切。
“什么事?”湿热的风吹到他的脸上,眉目间带着清冷。
“盛先生只手遮天,我知道迟书在你的眼中如同蝼蚁一样,只希望您能高抬贵手,放迟书一条路。”余温的嗓子很疼,手术留下的后遗症,在紧张的时候,吐字困难。
盛闻锋利漆黑眸子从余温的身上扫过,半分钟的时间里,余温只能听见心底的咚咚声。
“你以什么身份给他求情的?”盛闻的手腕上全是汗,银色的手表下滑,露出下面狰狞的疤痕。
“我爱他无法自拔,就算人人厌恶他的品行,但他在我心中胜过千万人,我相信我是那个能让他浪子回头的人。”余温抿着唇,“他只站在那里我就希望他万丈光芒,想要拼命的护着他。”
盛闻扯了一下唇笑了,“刚见了邢家老爷子,他说就算豁出邢家,也要护着迟书,你们倒是都将他视作珍宝。”
余温有些意外,她只知道当初迟书刚毕业,一个愣头青,拿着剧本就去了邢家的影视公司,当初邢家接连投资了十几部亏本的大制作电影,眼看就要破产了,却是迟书拿着几千万,拍了拿国际大奖的电影。
邢家能起死回生,全靠跟迟书合作的电影。
“我们打个赌吧。”盛闻漆黑深邃的眸子停在她的脸上,“如果你能让迟书浪子回头,只守着你一个人,娶你为妻,我就放过他,如何?”
两个人都胜券在握。
余温屏住急促的呼吸,不让欢喜的神色出现在脸上。
“如果你输了,我不但去收拾不知死活的邢家,还要你做件事。”他利落的下颌线被光影切割的极为单薄刻薄,“去整容弄了这张脸,长得怎么样都行,别像我太太。”
盛闻打了一个电话,很快之前那个司机就将车子开过来,停在两个人的面前。
“我的酒店就在旁边,先让司机送我回去,然后送你。”盛闻拉着车门看着她。
…………
邢家宅子里,老爷子冷不丁的昏倒了,给佣人吓得赶紧给邢宝和打电话,迟书也跟着回去了,等回去之后,才知道是虚惊一场,没什么大事。
连正在自家酒店里检查的邢宝和也急匆匆的回来了。
迟书压从医生的口中得知,老爷子的身体太虚,指不定哪天就是真的了。
到时候邢宝和接管家业,只是他太年轻,压不住人,老爷子还是很担忧,撑着这口气就不肯咽。
等老爷子睡下,吓坏了的邢宝和非要拉着迟书喝两杯,甚至连老爷子的藏酒都拿出来了,迟书以前在外人面前是滴酒不沾的,还是拿起酒杯,拿在手里摇晃着,一口饮下。
他连喝了几杯,连邢宝和都看不过去了,抢过他的杯子,“算了,你一会再醉了,你生的跟姑娘一样,别被什么人糟蹋了,看看你的脸红成什么样子了。”
迟书衬衣的领口解开三颗扣子,灯光下,露出的皮肉几乎到了腹部,酒气上头,他的脸色越发的嫣红,双唇更是艳了起来,一个男人,生的这样惑人儿不自知。
迟书的手指攥着杯底,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