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星朝邵全忠一挑大指,“老二,真有你的,会用人啊。
刚听说你让老三指挥战斗,我还觉得你大意轻敌来着。”
邵全忠微微一笑,“总得有个唱黑脸的,新兵得有个惧怕的狠人严肃军纪。
等第一仗打赢,兄弟们马上就能变成老兵,再打仗就有信心,不会慌了。”
新兵们列队前进,离都天庙一百步立定,枪下肩,用通条将复合了黑火药的米尼弹捅入枪膛,端着枪行进。
距离都天庙五十步,立定,大多数新兵都忘记了下一步该干什么。
“笨蛋,卧倒!瞄准庙门口那俩打盹的,就跟打靶一样。
我不下命令不许开火,记住,开完枪马上装子弹。”
新兵们听话卧倒,瞄准远处两个正在打盹的土匪岗哨。
这次可是打真人,大多数人手都有点哆嗦。
海青雁翎刀一挥,“开火!”
士兵们下意识击发,“砰!砰砰!”
不大齐,一队也没有宋老三那样的天生枪手。好在九十颗子弹打两个固定靶,愣是用来复枪打出了排队枪毙蒙概率的效果。
两个毫无纪律,站岗睡觉的土匪每人身中十来枪,一声没吭就倒地。
“傻了么?看什么看?上子弹!”
海青拎着雁翎刀,在卧倒的九十个士兵身后来回溜,挨个踢屁股。
还好还好,敌人是更烂的乌合之众。听到枪声,十几个土匪一涌而出,手里拿着刀枪棍棒,还有几个拿着船蒿的。
两个小头目去看倒地的哨兵,其他人四处张望,踅摸了半天,终于看到五十步外站着的海青和十个端着枪督战的宪兵。
只有十几个敌人,不慌不慌——妈呀,地上还趴着将近一百人呢!
敌人反应迟钝,这边的新兵上子弹也是吭哧瘪肚。
前装式来复枪熟练士兵一分钟能打三枪,这边一分钟过去,大家才装上一颗子弹。
看到敌人的土匪大呼小叫,“老大,不好啦,咱们冒充太平军惹出祸来了,官府把洋人请过来打咱们了!”
还在低头查看被打死哨兵的小头目起身,看到终于看到大批身穿新军军服的团练,这种打扮的是洋人的观念根深蒂固,立刻高呼,“风紧扯呼!”
十几个人转身就往回跑,这边九十支步枪终于打响,“砰!砰砰!”
开枪时机有点晚,一多半土匪跑回庙里去了,打死了六个。
开了两枪了,敌人根本没有反扑,士兵们一下子就稳了。
这第三颗子弹半分钟就填装完毕,趴那儿半天,没有大股敌人冲出来。
海青想了想,“挖战壕,准备抵挡敌人冲锋。”
士兵们从背囊上取下工兵铲,开始挖土,这个活干得倒是挺快。
战壕还没等挖几锹,一个疾行队员飞速从侧前方跑了过来。
“报告!敌人从庙后蜂拥而出,正在上船,看样子准备沿泰东河逃走。”
啊?敌人有二百多,这边才一百人,怎么就跑了呢?
这边又是新军军服,又是打枪,妥妥被土匪远远认成了洋人,乖乖,洋人是我们能打过的么?
海青一挥雁翎刀,“散兵队形,追!”
敌人跑了,士兵们士气大振,猫着腰,端着上了刺刀的枪冲向都天庙。
敌人要是据庙死守,躲在墙后面射箭,还可能给团练造成伤亡,结果敌人出奇地怂,士兵们冲进庙里,敌人已经跑光了。
一袋袋刚抢来的粮食摞在庙里,还没来得及祸害。士兵们顿觉威风凛凛,原来打仗很容易啊,端着枪冲向庙后。
庙后是泰东河,士兵们冲出后门,发现土匪们正蜂拥上船,头目们的船已经开了,后面的正你争我夺,互相拉扯。
这仗士兵们会打了,开始瞄着土匪自由射击。
“砰!砰砰!”
土匪终于都上了船,枪声中,土匪们努力挥蒿,八艘船飞快地沿泰东河往东北方向去了。
士兵们追着船射击,不断有土匪掉下河,等邵全忠背着手,带着亲兵们来到泰东河边,匪船开远,战斗已经结束了。
海青上前,后脚跟一并,敬礼,“报告团总,战斗结束,在庙门口击毙敌人八名,在泰东河边击毙敌人十一名,还有土匪掉进河里的,数目不详,战斗胜利,没有抓到俘虏。”
邵全忠回礼,“好!打扫战场,派人把河里的尸首捞出来,全部斩下首级请功。
派人去通知粮仓的人,过来把粮食抬回去,掩埋敌人尸体的活也交给他们了。”
新兵们打仗是初哥,水性可都是一等一的,找了半天没找到渔网,干脆脱了军服跳下河,很快捞出了八具土匪的死尸。
半个时辰后,城里的居民又听到了整齐的军歌声,邵氏团练剿匪大胜,从城北凯旋归来。
海青依旧带着宪兵骑马打头,十一匹马背上,挂了二十七颗人头。
后面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