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用的。”程嘉忆摇头：“莫君白会抢走我所有的东西，你也会被他抢走的，抢不走，他就会毁掉。墩墩就被弄死了。”

程嘉忆哭的抽噎：“我不要你死。”

“我没有死，我好好活着呢，你看。”杜云天拉着程嘉忆的手摸自己的脸。

“对哦。”程嘉忆瞬间止住哭，呆愣愣的看着杜云天：“你没死，死的是我哦。”

杜云天的心脏仿佛被人紧紧攥住，一瞬间几乎疼的无法呼吸。

他紧紧握住程嘉忆的手：“你也好好的活着，怎么会死呢！我不让你死！”

程嘉忆歪着头懵懵懂懂的：“可我已经死了。莫君白的毒唯泼我硫酸，眼睛，脸，还有手都烂掉了。然后我弄伤了他，怕他报复就从三楼跳下去，啪一下摔烂了。”

他好像回忆起那段痛苦的感觉，哆嗦着哭出来：“好疼啊。好疼啊。好疼啊。”

杜云天听得心惊肉跳，连忙搂住程嘉忆安抚他：“都是假的，没有的事，你好好的。”

“不，我不好。”程嘉忆摇头，他抽噎的问杜云天：“肯定是因为我不好，老天爷才让我遇到那么多可怕的事情。活着太痛苦了，还是死了好。”

他说着又咯咯笑起来：“我已经死了啊。哈哈哈。我已经死了！”

“嘉嘉，你不会死了！我不让你死！谁害你，我就让谁千百倍的还回来！”杜云天把程嘉忆搂的更紧。

他心底升起一股恐惧，总觉得一个不小心，程嘉忆就会消失一样。

程嘉忆笑着搂住杜云天的脖子：“死了也好啊。死了就不疼了，还能见到苍苍。苍苍就还是我一个人的。”

然后晕倒在杜云天的怀里。

“嘉嘉！”杜云天摸一摸，程嘉忆的温度又升上去了。

他连忙给程嘉忆换上新的冰敷，为他降温，仿佛这样才能转移自己忐忑的心跳。

杜云天一面觉得程嘉忆说的是发烧的胡话，一面又下意识觉得他说的是真的。

可是怎么会是真的呢？这些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啊！

可他就是忍不住心惊肉跳，忍不住怒火翻腾。

他仿佛看到程嘉忆自高楼坠落。

以头着地，炸出一片红白脑浆的烟花。

程嘉忆那被硫酸腐蚀过的脸更加面目全非。

可他还是一眼就认出来，那是他的默默，他寻找多年的白月光。

就这样以一种极其残忍的方式死在他面前。

记录着他们两个传信的手账本被鲜血浸透。

那一刻，杜云天觉得自己好像也死了。

不，他还不能死。

他要把所有残害程嘉忆的人全部杀掉！

不，杀他们太便宜他们了。

要摧毁他们在乎的一切，让他们像程嘉忆一样经历无限痛苦的死去才行！

可是。

可是这又怎么样？

他们痛苦，他们死了又怎么样！

他的默默永远不会回来了！

他的程嘉忆永远不会回来了！

啊啊啊啊啊啊！

杜云天喘着气惊醒过来。

出了一身冷汗。

原来不知何时他趴在程嘉忆床边睡过去。

杜云天赶紧握住程嘉忆的手，生怕这是一个梦。

可是梦中的一切都真实的可怕了。

杜云天想到程嘉忆的那些胡话，那真的，只是胡话吗？

“苍苍……阿天……”程嘉忆喃喃呓语。

杜云天回过神来，尽管程嘉忆睡着，他仍郑重的说：“我在。”

他握着他的手，在心中起誓：无论是谁，我都不允许他伤害你。

这时，外面传来轰隆的雷声，积攒的乌云终于化作雷电雨水。

杜云天冷冷的看着外面电闪雷鸣的天空，心中异常平静：如果这个世界伤害你，我就毁掉整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