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柳很有觉悟。
坑人者人衡坑之。
行走江湖对这句话就该有点心理准备。
这次被陆建勋不痛不痒地刺了一下,倒是让她久违地感受到了与人斗其乐无穷的感觉。
游戏嘛,单方面碾压固然爽快,但有来有往更加乐趣。
鸡血打了不到一个小时相柳就蔫了。
工作太辛苦,不如回家当咸鱼。
她瘫在小戏台上晒着太阳昏昏欲睡,生动诠释了什么叫从入门到入土。
这头岁月静好,另一边就有人负重前行。
张权伟从陆建勋的私牢出来的时候就剩一口气吊着,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地方。
现在正在家中养伤,娶了没多久的新妇也是日日垂泪。
徐坤踏进院子就被浓烈的药味熏了个仰倒,眉头皱得更紧了些。
“弟妹,老弟还没醒吗?”
他放下带来的慰问品,瞅了眼被包得和粽子一样的张权伟。
惨是真惨,听说那天几乎就是从血里把人捞出来的。
那伤口,光听都感觉幻疼。
新妇摇头:“已经好几天了,没见醒过。”
她脸上有纠结之色,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来了:“徐大哥,这件事佛爷?”
“佛爷会记下来一笔一笔算回去的。”徐坤冷声道。
那段时间他也感觉到有人在跟踪监视他,不管是谁,把屎盆子扣在陆建勋头上绝不会冤枉他。
要不是他素来谨慎没有让别人抓到一丝一毫的把柄,现在躺在床上的恐怕就不止这一个了。
“我听说这事儿和二爷家……”
“谁和你说的?!”徐坤语气骤然严厉起来,“谁在你面前嚼舌头了!”
他的语气一凶,那新妇眼中又起了水雾:“我孤身一人又嫁了这么一个亲戚死绝的,我怎么能不看重他!他如今被人害成这样,难不成你还要我像你们这些官老爷大男人一样无动于衷前后算计?!”
说完,那泪珠子一眨就下来了。
徐坤感到一阵头疼:“不是不让你说,现在长沙什么光景你也瞧见了,现在最要紧的是养好我这小老弟的身体,其他的自有佛爷计较。”
他劝道:“你什么时候见佛爷亏待过自己人了?”
那倒是没有。
新妇擦着眼泪点点头。
徐坤又看了看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张权伟,嘴唇绷成一条线,神情严肃。
“有什么难处就去找你嫂子,这段时间没事就别出门了。”
新妇对这位和自家丈夫交好的大哥还是信服的,乖乖点了点头。
走出张权伟家院子,徐坤捏了捏眉心。
这他妈都是什么事啊。
谁都不相信张权伟会通敌卖国,他更不相信。
但是他也怀疑。
张权伟肯定不会和日本人往来,但和别人就不一定了。
徐坤权衡之下,还是没有把这件事情报告给张启山。
至于张权伟这条命——
徐坤长长地叹出口气。
看天意吧。
或者说,事情到了这种地步,他最好一直睡着别醒过来。
还有陆建勋,不知道他知道多少,这个人不能久留了。
有必要加快一点脚步。
徐坤下定了决心,大步走在城中街道上,溅起一身尘土。
相柳慵懒的晒着太阳,大喜就趴在边上触手可及。
她忽然打了个哈欠,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左眼。
“左眼跳,有福气。”
“难不成明天陆建勋就能暴毙了?”
相柳自言自语着。
又摸了摸右眼。
“怎么这边也跳?”
“右眼跳,眼睑痉挛,找时间去医院看看好了。”
女孩脸上露出一个惬意地笑,抱着身边的大狗再次合眼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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