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启山的行动力一直都是毋庸置疑的。
北平药材拍卖在三天之后,除去路上需要花费的时间,留给他们准备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次日一早,二月红就和丫头一起收拾好去往火车站和张启山会和。
相柳一道去送了送他们。
根据他们昨天商量的计划,出发时张启山、二月红和齐八会乘坐一辆火车,从车上偷到另一位去往北平客人的请帖之后,会从车上跳到丫头乘坐的就是另一辆车上。
这个计划有风险,但是时间紧迫,也没有更好的方法了。
副官也在火车站送张启山,相柳很自然地站到副官身边,顺手牵住了他的衣袖。
这个火车站还真有点意思。
当初张启山和齐八副官就是在这把她捞回去给了她一条生路,现在他们要从这去往北平,为的就是给丫头找一条生路。
由此可见交通还真是一个重要的枢纽。
火车站内,众人没有过多嘱咐,干净利落的开始了分头行动。
负责送二月红的红家下人还在候着。
虽然二月红和丫头这两位实际意义上的主人离开了,但他们在离开前也有交代过,红府要尽心照顾好相柳,一些无伤大雅的小事也完全可以听她的。
二月红和相柳相识时间不长,这已经算是极大的礼遇了。
相柳拉了拉副官:“我有些事情想和你说,有时间吗?”
副官扫了一眼边上红府的下人,点点头:“有,上车说吧。”
相柳要说的倒也不是什么大事,首先就是拜托副官盯住陈皮。
“以我对他的了解,这个人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没有脑袋的性格。”相柳叹了口气,“毕竟是二爷的徒弟,我也不能真看着他把自己玩死吧?”
其实她更想说让陈皮要死死远点,血别溅她身上。
这个节骨眼要是陈皮出了什么事,二月红很难不受牵连。
她目前还得仰仗二月红他们照料呢。
副官闻言也只是浅浅地笑了下:“嗯,佛爷也有说过,关照一下二爷徒弟和日本人那边。”
因为之前陈皮差点被洋人欺骗,还把矿山情报泄露了,张启山和二月红面上虽然没有什么动作,但已经暗暗盯上了那个来历不明的洋人。
“你的手伤好些了吗?”副官接着又问了一句。
相柳下意识攥了攥拳,掌心的伤口早就结痂,只有一点轻微的痛感和痒感。
“恢复得很好。”她的声音中听不出一点情绪,“你们也知道吧,那件事情。”
矿山里的现象实在是太奇怪了,完全超出的相柳的认知。
那些飞蛾既然会袭击人,就不可能会对人血过敏,而她自己很确定自己没有什么多余的问题。
那么情况只能出在当时在场的另外几个人身上。
齐八看见当时的情况之后也很惊讶,冷静且没有疑问的就只有张启山和副官。
相柳不知道这两个人脑补了什么,她需要诈一下。
如果是好事的话,顺水推舟默认下来。
如果是什么不治之症的话,去他丫的,还不如说自己杀虫剂成精。
副官见她表情有些凝重的样子,瞥了一眼开车的亲兵,垂下眼想了一下还是开口了:“虽然有些意外,但你既然到长沙来了,佛爷一定能护好你的。”
到长沙来了?也就是说他们眼中自己是有一个明确来历,而且这个来历并不是长沙?
相柳两手放在膝盖上相叠,看上去很文静的样子:“我相信你们,但那个地方的人我不信。”
副官脸上浮现出一抹苦涩:“我离开的时候本家已经名存实亡了,现在连你这个年纪的孩子都出来……那边大概什么都剩不下了。”
本家、他离开。
他们认为自己和他们是来自同一个地方,同一个家族??
相柳没想到是这个发展,稍微懵了一下,
张启山、张副官、张家亲兵……本家不是张启山的张家,而是还有另一个张家?!
真是精彩,真是有趣,真是套娃。
听副官这话,他大概也是从本家出来投靠张启山的,而张启山也来自本家,他们又认为自己也来自本家——
那他们往上算几辈岂不是沾亲带故?
不对不对,现在不是算这个的时候。
相柳皱起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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