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停尸房是间杂物房清理出来的,角落里还堆放着破损的桌椅板凳,地上的灰尘也很多可能常年关闭着,空气本来就有点混浊了,在加上尸体散发出来的怪味,闻起来就像臭咸鱼的气味。
侯小峰的尸体被直接摆放在两张办公桌拼起来的桌面上,用白布盖着,简陋的不行。
看到这情况我皱起了眉头,这要是按照市里的标准,压根就不能停放尸体,因为尸体是破案的关键,上面有很多证据,这么一来就会遭到环境的破坏,不过我也理解派出所条件有限,只能这么做了。
“不好意思,我知道尸体上会有很多证据,这样放尸体不利于侦查,但我们这条件简陋也只能这样了,等县城法医下来后我们在做其他打算。”孙露尴尬的说。
我和小雨凑过去看了下尸体,侯小峰躺在桌面上,浑身都湿漉漉的,桌子下还有一滩水,他的样子很安详,没有淹死后那种恐怖僵硬的表情,只是皮肤惨白如纸,身上除了穿着昨晚的那套衣服外,外面还罩上了一件宽大的枣红色袍子,袍子上有些仙鹤、蟒蛇的花纹,就像戏服,看着怪怪的。
“这袍子哪来的,昨晚见到他的时候他好像并没有穿成这样?”小雨纳闷的嘀咕。
这个问题我没法回答,谁知道侯小峰在跟我们分别后还去过哪里。
这时候孙露从停尸的桌子抽屉里拿出了一张面具,这张面具是木头打造的,上面还缝合着一层假发,脸面是用彩色油漆勾画出来的,就像一张京剧脸谱,不过看面具的表情狰狞无比,显然不是京剧脸谱,应该是某种魔鬼之类的面具,用来吓人倒是很合适。
孙露打算将面具盖在侯小峰的脸上,我立马阻止道:“你这是干什么?”
孙露忙解释道:“还原捞上来的原始状态啊,我们捞他上来的时候他就是戴着这张面具的,当时天色蒙蒙亮,乍一看把我们都吓了一跳。”
我这才明白孙露的用意,也就没阻止了。
当面具盖在侯小峰脸上的时候我和小雨顿时呆住了,起初只穿着袍子的侯小峰我们还没认出来,现在我们都认出来了,昨天白天的时候我们见过戴这面具和穿着袍子的人!
在昨天我们参观的东塘镇民俗祭祖大典上,我们看到过一个巫师在祠堂里手舞足蹈做巫术,当时巫师就是穿着这袍子和戴这面具的!
我把这情况跟孙露说了下,孙露有些诧异说:“不可能啊,难道侯小峰还兼职当萨满巫师?”
“这是萨满巫师的装扮?据我所知萨满教是流传于北方民间的宗教,北方人也把萨满巫术叫做跳大神,南方一带也有人信吗?”我好奇道。
孙露点点头说:“你们初来乍到可能不知道,东塘镇的历史有上千年了,这里本来是一片泥沼之地,古时候战乱,有不少为了躲避战乱的北方少数民族人士流落到了这里,然后在这里生根,经过多年和南方的融合繁衍,才有了这个风景优美的小镇,萨满教的祭祖仪式就是那个时候流传下来的,一直原汁原味的流传到了现在,本来每年只进行一次的,但自从东塘镇被列为旅游小镇后,每年有大批的游客来旅游,萨满教祭祖大典就变味了,变成了一项旅游项目,镇上有个团队每天都要向游客表演一次,这也是为什么你们昨天能看到祭祖大典的原因。”
“这个侯小峰跟表演祭祖大典的团队有关吗?”小雨问。
孙露摇摇头说:“这我就不清楚了,这是镇上的一个旅游项目,赚钱挺多的,俗话说肥水不流外人田,团队的成员基本都是我们当地镇上的,很少让外人加入,侯小峰应该不可能是团队里的人,不过既然他打扮成这样,肯定跟这团队有关系,我还是会尽力去调查的。”
孙露说罢就打算带人去调查这件事,不过我拦住了她说:“这个不急,稍后我们跟你一起去。”
“易顾问,你还发现了什么吗?”孙露尴尬的挠挠头说:“东塘镇一直很太平,很少发生凶案,最多也就是打架打破头,我平时压根没接触过凶案,接触的都是小偷小摸之类的小案子,对刑侦方面完全不懂,都不知道从哪里入手调查,希望易顾问你多多指点。”
我笑了笑说:“指点谈不上,我尽力协助破案吧,我有个疑问,刚才简单看过侯小峰的尸体并没有发现外伤,你们是怎么判断他是被人谋杀的,没准他是自己掉进河里淹死的呢?”
孙露掩嘴笑了下说:“易顾问,你没看仔细呢。”
我面子上有点过不去,颇为尴尬。
孙露掀开了袍子,把侯小峰的伤口指给我看,只见侯小峰的左右手腕上都有一道很不起眼的线状伤痕,应该是锋利无比的刀子留下的伤痕,跟周天明接触的多了我也大概了解这伤口是死前还是死后造成的了,根据伤口的生活反应来看是生前留下的,我凑到伤口上看了下,还割得挺深的。
小雨也凑过来看了下,说:“好像是割到了静脉。”
“侯小峰这是自杀?”我自言自语道。
小雨一脸尴尬,用胳膊肘轻轻碰了我一下,又清咳了一声,小声提醒道:“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