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现有的证据,我们的确可以对王少华实施逮捕,但王少华是个刑满释放人员,本身就遭受了许多不公,如果我们强行将他带走,被厂里的职工看到,那对他造成的身心伤害将是巨大的,万一凶手不是他,我们无法弥补这种遗憾,法律不外乎人情,至少可以采取柔和一点的方式。
我想了想就示意小李和民警先看着王少华,我则跑进仓库逛了逛,仓库被王少华整理的井井有条,很快我就发现在角落里有一个上了锁的柜子,我示意小李把灯关掉,然后打开了手机电筒,在手机电筒的显示下,柜门上出现了白色的点点光亮,这是荧光剂留下的残留。
“里面是什么?”我问王少华。
王少华面露难色,说:“里面是造纸用的配料,没什么。”
“打开。”我示意道。
王少华显得很犹豫,但还是掏出钥匙打开了。
打开后我看到里面堆放着一包包的荧光增白剂,王少华无奈道:“警察同志,这可不关我的事,现在所有的造纸厂都是这么干的,不然你觉得卫生纸能那么白嘛,纯木浆根本没那种显白的效果。”
在荧光增白剂的边上还堆放着一摞黑色塑料袋,上面沾了少量的荧光剂,我拿出一个袋子打开来看了看,大小跟装尸块的一模一样,王少华的嫌疑陡然上升了。
我给雷卫军打了个电话,让他把那段视频里出现的地下室截图发给我,雷卫军很快就传来了截图,我拿给王少华看了看。
王少华马上就认出来了说:“这是我们厂的污水处理池控制室,你们怎么有这张照片?”
我没有回答,只是让王少华带我们去看看。
王少华只好带我们去了污水处理部门,王少华跟部门负责人打了声招呼,拿到钥匙,打开了一个井窖似的门。
我们从井窖的悬梯爬下去后就看到了一条通道,通道两侧都是管道穿过,时不时传来污水处理设备发出的嗡嗡声。
很快我们就看到了一扇铁门,铁门上并没有锁,一推就开,进去后我们就看到了跟截图里一模一样的画面,连天花板上的霉变痕迹都丝毫不差,这里的确就是截图上的地方,但奇怪的是里面并没有笼子放过的痕迹。
小李问我要不要找技术队来搜证,我摇了摇头,已经意识到是怎么回事了,这里是视频里的地方没错,但凶手早把痕迹清理干净了,那段视频并不是这段时间拍摄的,应该是很早就拍摄了,直到最近才发给雷卫军!
这里的情况复杂,污水横流,潮湿非常,即便有痕迹也早就被破坏了,找技术队根本没有用了。
我们回到了上面,我让小李去找污水处理部门的人问问,这井窖地下室都有什么人有钥匙,经过询问得知,只有部门的负责人有,但部门负责是个女的,基本排除了她的嫌疑,不过这部门负责人倒是提供了一条线索,引起了我的注意。
负责人说井窖不是什么重要场所,又没有贵重物品,平时她从来不把钥匙带回家,基本都会挂在办公室门口的墙上,谁都能拿到,一个星期前厂里遇上了环保大检查,厂长很清楚造纸企业无论怎么规避,都不可避免的对环保造成一定影响,为了躲避检查,他下令关停了造纸厂几天。
我大概明白怎么回事了,凶手很可能利用了造纸厂关停的这几天,进了井窖地下室。
我马上调取了厂里的监控视频,但遗憾的是在造纸厂关停的那几天,厂里的监控也都停摆了,只有大门处的一个监控还开着,但压根没拍到凶手,我们绕到厂子的后门,发现后门这里的监控是坏的,凶手应该是从后门没监控拍到的地方进入的厂子。
凶手要带着六个小孩和几个笼子进入厂子,目标很大,肯定是有交通工具的,我将这推测反馈给了雷卫军,雷卫军马上表示找交通部门协查,调取造纸厂临近的公路监控,消息很快就传来了,雷卫军发现了一辆很可疑的金杯面包车在一个星期前的凌晨半点进出造纸厂,直到凌晨三点才离开,道路监控也拍到了车牌,但很可惜这是一辆脱审的报废车,车主早在半年前就选择报废了,雷卫军也让人找到了这辆面包车,车子就丢弃在离造纸厂五公里处的荒地里,技术队已经赶过去搜证了。
因为在黑色塑料袋上有王少华的指纹,我们必须得把王少华带回去审问,但我采取了柔和的措施,将对王少华的影响降到了最低,反正离下班时间也没多长时间了,我和小李就先行离开,在路口等着,由民警在厂子里等着王少华一起下班,不采取任何强制性措施。
与此同时我还让厂领导给了我最近一段时间,厂里职工名单和离职记录,因为除了王少华外,整个厂里的职工都有进入地下井窖的嫌疑,都有是凶手的可能性。
小李对我的做法很不理解,因为王少华如果是真凶的话,那这样做就太危险了,但我的直觉告诉我,这是凶手设置的一个套,目的是想让我们把注意力转移到王少华身上,浪费我们的时间,这是他的游戏!
我们在路口等了没一会民警就带着王少华出来了,民警特意把警车停在了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