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前的衣服,陪伴乔志远度过童年。
随着乔志远长大,他明白纸扎人是怎么回事了,但他割舍不下这份感情了,对纸扎人母亲有着深深的依恋。
吃饭的时候他要将“母亲”摆在一侧,摆上一副碗筷;睡觉的时候他要跟“母亲”同床而眠,依偎在“母亲”怀里;青春期性萌芽,他会在“母亲”身上蹭;无论在外面受了什么委屈,他都会第一时间跟“母亲”讲。
乔志远小时候亲眼目睹了外婆被“鬼”上身的样子,这一幕在他心里留下了深深的烙印,在他的童年回忆里只有纸扎人、念经声、外婆那神神鬼鬼的话语、以及香烛的气味。
在同学眼中乔志远是个怪胎,他几乎从不跟同学说话,性格孤僻,时常会在放学路上站在坟头发呆,看到出殡他会发笑,曾在一个同学祖母的葬礼上,趁人不注意溜进灵堂去抚摸尸体。
学校老师不止一次将乔志远送回家,让兰神婆带他去看心理医生,但兰神婆并没有这么做,而是用自己的那些光怪陆离的迷信土手法。
勉强念完初中后,乔志远通过村里的体检被招到了部队,如果部队当时有心理检查这一项,或许他不会合格。
在部队的时候他割舍不下那份感情,自己偷偷做了个小的纸扎人藏在被窝里,每晚还会诵经,战友被他的念经声吵的实在受不了,跟他起了争执,在争执过程中发现他被窝里有个小纸扎人,取笑他,并将纸扎人撕烂。
乔志远什么话也没说,盯着战友发笑,突然出手将战友打成重伤,每一下都要命,要不是其他战友拉着他已经把人打死了,战友对他的评价是,行为古怪、话不多、十分冷漠。
乔志远被开除了,从部队离开后他因为没学历,干的全是体力活,生活的磨难让他更渴望温暖的家,家里的纸扎人“母亲”和外婆是他唯一的寄托,每年的四大传统节日他都会回去陪伴“母亲”和外婆。
09年的时候,乔志远接到村长的电话,村长告诉他外婆快不行了,让他赶紧回去。
乔志远风尘仆仆赶回了家,外婆已经在弥留之际了。
深夜的病床边,烛火摇曳,兰神婆慈祥的看着乔志远,用枯槁的手轻抚着他,虚弱道:“小远,我要去见菩萨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乔志远泪雨凝噎。
兰神婆看向了角落里的纸扎人,说:“你长大了,不需要它了,等我下去后给一起烧下去吧。”
“不行啊外婆,那是我妈妈。”乔志远不舍道。
“傻孩子,外婆骗你的,你这么大了应该知道怎么回事。”兰神婆笑道。
乔志远哽咽哭泣,他知道这是事实,可就是无法割舍这份感情,他没有忤逆兰神婆的意思,在兰神婆过世后他在灵堂前烧掉了纸扎人“母亲”。
那一天他一下失去了两个亲人。
回到城里后乔志远更孤僻了,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什么都一个人,那些试图接近他的同事也因为他的古怪逐渐疏远了他。
乔志远辞职了,他去了凉山清凉寺出家,常伴佛祖左右,然而外婆的过世和纸扎人“母亲”的离开,让他的精神寄托没了,心理开始崩溃,失去了活着的理由,从小对纸扎人和尸体有特殊感情的他心理逐渐畸变。
通过兰神婆的经书以及寺庙里学到的佛经故事,他决定要追随外婆和“母亲”的脚步,下地狱去找他们。
这时候他的精神已经出问题了,严重的妄想症折磨着他,让他将那个并不存在的世界融在了现实世界里,由此引发了这一系列的连环杀人案。
乔志远供述了杀人以及处理尸体的过程,听的我全身冰冷头皮发麻。
乔志远一点也不害怕,他心里只有一个信念,以地藏王的名义下地狱找妈妈和外婆团聚,带着外婆和妈妈涅槃重生!
“你是怎么弄到那药物杀害黄月梅的?”我插话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