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殉看向璃末,从那一眼,璃末知道,之前他同意璃末行使对须辞夫人的最后一击,等待的便是这一刻。
他深知璃末绝对不会同意自己一个人挡在须辞夫人的面前,让所有人离开留得生机,而方才的合击之下,璃末使出最后一击,必然会受伤,极可能行动无法自主。届时他让十分能够审时度势的沐琛他们所有人撤退,他来垫后,这便是将伤害收缩到最小的方法。
他及凤血继子,可涅槃重生,只要留有一口气在,他便有机会恢复,他比在场所有人更适合留到最后一刻。
哪怕便是死了,六个人之中若只是死了他一个人伤害性是最小的。
他死,不会伤及问天宗天书楼两宗和气,还会让天书楼有愧于问天宗,相反,若裴墨楚死在问天宗的迎风宴地盘上,无论如何,天书楼也会对问天宗心生龆龃。
一人性命,换两宗和平,且天书楼的相欠。
这便是如此冷静,连自己的生命计算在内,诸事皆求利于问天宗的问天宗首席大弟子——夙殉。
当沐琛将手搭上了璃末的腰,却是被她一把推开,沐琛听得璃末咳嗽几声,声音带着含血的湿润,“你带烟易与裴墨楚离开,我和夙殉留下……”
他微怔……
在他心里,慕璃末是个阴冷狡猾的女人,就算她身上披着一道正道的外壳,她心里面还是那般冷血无情的,所以他才听从夙殉的要求,准备带三人离开,远离女魔攻击范围,没想到慕璃末却是拒绝了,她要和夙殉一起留下来。
为什么?他抿了唇,内心升起一阵烦躁……她,不该是和自己同一类人吗?
是什么改变了她,或者说,是什么,改变了一部分的她?
他冷冷地看向远方立剑挡于众人前的夙殉,是因为夙殉是她情人吗?或者是……情人之一?
……
须辞夫人面色冷沉,道:“一个个的,在本祖面前逞英雄,像是离开轻而易举一般,把我当什么了,今夜,你们谁也不许离开,全部都要死——”
话毕,天地被一股前所未有的强大力量扭曲起来,自须辞夫人为中心点,瞬间空间形成一片黑暗混沌,无光无尘无万物,须辞夫人开始双手舞动,掌印法诀连绵而出——
黑色的烟雾从她的掌心涌出,迅速蔓延开来,在这无尽的黑暗中,一声声凄厉的啼叫声响起,让人毛骨悚然。
黑色,浓得似水,那如幽冥深渊的黑,慢慢在空中凝成一个个黑色的球,再于球体中升出锋利的爪,尖利的牙,血红的眼睛,逐渐地,变成了血色眼珠的夜莺,那些夜莺嗓间发出恐怖又刺耳的啼叫……
啼声仿佛是死亡幽冥的召唤,带起人体骨头发冷的寒意……
夜莺们啼声震天。那声音如同尖锐的利箭,刺穿了空气,让人的耳膜生疼。随着啼叫声越来越响亮,啼声中充满了绝望、痛苦和愤怒,仿佛是无数被囚禁的灵魂在挣扎、在呐喊。要穿透人的灵魂,让人陷入无尽的恐惧之中。啼声此起彼伏,相互交织,形成了一片恐怖的声浪。这声浪如同汹涌的海浪,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璃末等人的心灵。
每一声啼叫都仿佛是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他们的心上,烟易甚至有种想要将耳朵捂住,甚至刺穿耳膜不想听到一切声音的冲动……
就在所有人都感到恐惧的时刻,夜莺进所有人发出了进攻,它们带着强大的力量,它们的爪子如同锋利的刀刃,如万千蚂蚁攻击巨象般,前仆后继地攻击向所有人,没有放过一片肌肤,他们砍裂了面前的夜莺,那夜莺却如附骨之蛆般永除不尽,此时的它们,如夜之幽魂,无法阻止……
璃末见沐琛一边护住自身,一边还要帮烟易保护裴墨楚,也只得退离开夙殉,朝沐琛烟易方向飞去。
可她越是飞行,却越是感觉自己的身体如同千斤之重,速度越来越慢,而那些恐怖又无法消散和夜莺攻击却是冲向了自己,锋利的利爪扑向了眼前,在须辞夫人的夜之领域里,自己像是一个完全不受自己控制,没有办法反抗的婴孩——
璃末惊讶,才发觉到了在所有人中,璃末面对的攻击是最大的——于是她清楚,须辞夫人想在所有人受困之时,以最短的时间先杀了自己——
她深吸一口气,不知为何,头脑中第一个闪现的念头是:正好,须辞夫人有心想她,就不会对准备牺牲自己断后的夙殉下最强杀着了,他便可保住一命。
也不容她再想其他,手中炎銮之剑寒意更甚,剑华与鸿琭神丝交织,绽放出远高于浮生境中阶的神威,散发出了出尘境级别的威压,天地雾色不但极黑,也变得极冷,两个女人,于此时,各自拿出了自己的最强手段,交锋于此。
寒渡湖湖面上的冰越结越厚,越来越白,无月的天地,仿佛被分割成了黑白两色,浸染了死亡的气息,不远处的夙殉脸色大变,想不到面临须辞夫人杀招的人不是自己,而是璃末,伤得不能再伤的璃末——
想也不想,化为一首光弧冲向了璃末方向,可他也遭遇了璃末之前的境遇,越是靠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