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月轻纱下,月色轻轻的透过藏夜峰的叶间洒下窗棂,仿似窥探着屋内的一切。司潇潇呆呆地坐在房中,眼睛有些无神望着窗外,日日夜夜她都闭不上眼睛,精神高度紧张,没有一刻不是在痛苦中煎熬,这让她身体极剧的衰弱。
她紧紧的咬着唇。眉头用力的皱起,放在桌子上的手却不停的颤抖着……她努力的让自己闭上眼睛,又要控制不住的猛然睁开。
最终她站起身走到了门口,她看着紧闭的房门好几刻钟,才将手搭在门之上。手指用力,拉开了木门,“吱呀”的一声门响,在夜色中特别的清晰。
她刚迈出半步,整个人却僵在了那儿,目光惊骇地望向前方——前方,月光之下有位女子,一身淡墨兰袍,长发垂于腰间,无一装饰,只有腰间一把血剑,艳得逼人。女子容色倾城,若夜中妖华墨莲,于仙池中盛放,眸色却是极清冷,看向司潇潇。
司潇潇仿佛被人抽去全身力气般一软,缓缓往后退。
直到她的背后抵在屋中间的桌子上,才停了下来,璃末转头看向她,笑得很温柔,仿佛无事发生般道:“几日不见,潇潇师姐消瘦了。”
此话一出,让司潇潇眼眶里蕴满了眼泪。
她转过头,避开了璃末的眼睛,轻轻地说:“没,没有。”
声音极轻,轻得在这夜色都像是要飘散了一样。司潇潇说这话仿佛已经浑身没了力气。
“你方才开门,是要出去走走吗?在这般深的夜……挺有雅志的呵……”璃末这般问,却不说自己像个鬼魅一样出现在人家门口是为了什么。
“……”司潇潇张着大眼,无言地望着璃末,璃末似随手抚上她庭前树叶,指尖却是有样东西于夜色中闪出光芒,那道光芒一闪而过,司潇潇见是却是全身血液仿佛冻住了一般,嘴唇开始颤抖。
而璃末却从她的庭前缓缓地走了进来,笑容依然让人如沐春风。
她像是没有看出司潇潇异样般,迈过司潇潇的门槛,不请自进了她的闺房,见一屋无数药理瓶罐,倒是休息的物什十分简单素雅,笑容加深,说:“潇潇真是个让人喜欢的女孩,人人都说你温柔雅静,乐于助人,问天宗上上下下没有人不喜欢你,不是吗?”
司潇潇肩膀一抖,脸色又煞白了一分。
璃末状似无意地又从袖中拿出那物,仿佛只是把玩着什么物件般在指尖翻弄,她指尖在灯下若蕴着细腻光泽的玉笋,十分的好看,但被司潇潇看在眼里,却是渗人……
那是一颗玉简,藏夜峰的玉简。
璃末抬起头,笑容依旧若春风拂面,眼眸温柔地看着司潇潇说:“潇潇,你没有什么跟我说的吗?”
这句话像是击溃了司潇潇的防线,她捂住脸,泪水无数的虫子瞬间流出,软跪在了地上……此时她已经是泪流满面了,她出一直说:“对不起……对不起……璃末,真的对不起……”
站在黑夜阴影中的璃末没有动,没有感到一点惊讶,她只是看着司潇潇崩溃地一直哭,哭到声音渐小,才说:“你找到了关于魔纹的玉简。”
“……”司潇潇张开眼,看向璃末,眼睛里流露不敢置信,为什么璃末能猜到一切,猜得如此准确。
“可是,你不能拿出来,不能让我们找到,让我断了线索……”璃末缓缓弯下腰,直直地看向她的眼,说:“为什么……要知道,你给我的药,我也是喝下去了的……”
司潇潇如遭雷击,眼泪也瞬间不流了,如同看到鬼一般的看向璃末。
璃末却是微笑,笑得甜蜜,“你让我喝淡药,我喝了,你想多看夙殉,我就让你一直看着,你想参与进我跟夙殉的事,我就一直带着你们查线索……潇潇,哪怕你送给我的是毒药,我也未必不能喝的,于我与你的交情而言,那也不算得什么……你敢给,我就敢喝。”
司潇潇感觉自己被什么从背后抓住了脖颈,全身的发凉,璃末满是笑容的脸落入她的眼中如同恶魔露出獠牙,她感觉到毛骨悚然,发现自己每一分每一寸被摸得清清楚楚,如同透明赤裸般毫无秘密可言是什么感觉,她此刻体验到了。
璃末似叹道:“少女的心思,纯真又幼稚,我总是会多几分体谅,也不在乎你利用我做了什么,只是,潇潇,为什么你要阻止我们找到线索呢……那可是事关我师尊呵……”
司潇潇摇头,摇得头仿佛都要断了,她崩溃地哭说:“不是的,不是的,我没有,我只是,只是……我杀人了,对不起,我不是要阻止你,我只是不想让你们知道,让问天宗的其他人知道……”
璃末眼睛一眯,杀人?倒是出乎了她意料。
司潇潇杀人?看她那柔弱痛苦的样子,璃末有些不能想象。
……
一个时辰后,璃末回到了司潇潇的屋里,司潇潇则终于看到了望眼欲穿的人回来,快抓破手绢的手终于松开,冲到璃末面前,着急道:“你看到了吗?”
司潇潇是在问,璃末有没有看到她杀人埋尸的地方。
璃末去了她指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