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到司潇潇反应过来,她便抬头见着了茗雅师姐那处洞府猛然间涌出了无数的飞鸟野兽,伴随着剧烈增大的树木藤蔓,它们张牙五爪的冲向天空,仿佛有生命一般疯狂的舞动着枝条。
巨大的树枝树干像是被什么指挥控制似的,在空气中一点点的增大,一点点的猛然涌动,而那巨大树根旁的屋舍也被一寸寸的膨裂,发出吱吱沙的碎裂声音,它们就像尘土一般四散飞扬。
“我的花,我的药田,我的屋子……”茗雅尖叫,声音再不如之前那般嚣张冷酷,充满了害怕与痛苦。
不知怎的,看着对面面无表情的莫离,司潇潇有种心底发毛的感觉,她迅速挥走这种莫名的感觉,迅速冲上去,帮助茗雅——“茗雅,师姐,怎么回事?”
“我,我不知道,我一回屋,屋里的绿植就开始疯动,不受我一占控制,它,它们是怎么了……这些,都是很平常的药植啊。”茗雅见司潇潇来到身边,像是捉住救命稻草一般,抓住了她的手,手掌微微颤抖,抓着力量也有些大——
司潇潇没有抽回被她捏痛的手,咬咬牙说:“我马上通知师尊,让她来镇压……”她侧眼看见璃末也飞了过来,一脸关心地看着两人。
她正要说什么,忽然一朵巨大如人脸的药花由远及近地朝她们两人飞来,所挟之风带着泣泣呼声,让人骨头缝里生起寒栗。而一侧的璃末也微变了脸色——“是魔……”
“什么?是魔?”司潇潇与茗雅顿时脸色大变,不敢相信地重复了一遍璃末的话,就在那药花要将三人吞没时,茗雅一把抓起璃末,推向了药花,自己则头也不回地转头跑走——
“不可,师姐——”四字还没说出口,司潇潇便惊骇地看到药花一把将“莫离”吞了下去,花蕊的中心只余她的两只脚尖,那画面看起来极是骇人。
药花将璃末一口吞下,像是吃到了天下极致的美味一般,全身发出人性般的颤抖,它的身体枝叶变得更加粗壮,花叶越来越绿,并在枝脉中心泛起了金光血丝……
巨大的血流,自花蕊处汩汩流出,顺着花瓣花枝,滴落在地面上……
司潇潇被眼前的一幕所震摄住了。
平日里温柔驯服的花花草草为什么莫名变了样子?居然能吞噬人了……
这怎么可能……简直突破她的想象,让她无法理解。
一直到师尊出现,镇压住魔化的药枝,救出满脸是血的“莫离”,司潇潇还是久久无法回神。
枫泊卿长老看着呆愣住的徒弟,叹了口气,道:“还好是低微的魔气,破坏性并不大,实力也弱,不然你们一个照面可能就要填命了。”
司潇潇听了抖了一下,在师兄的搀扶下规规矩矩地向师尊行礼道歉,知道师尊话中也有几分责备之意,一个低微的魔息就让她无措至此,要靠师尊来此解救,她真的是无用至极,而且她还是凝玄境巅峰,还是掌门重孙,说出去怕是要遭笑话了……
她是药修,并无与魔对敌之实战,可以说是毫无经验的,不敢想象问天宗内剑修,和那些除魔堂弟子,是如何浴血奋战,保卫一方平安。便不说他们,司潇潇眼前这个外门女剑修,命都被魔吞去半条,被魔花吐出来之后,也毫不惊惶失措,一脸平静,沉默地坐在一旁任几位医修给她治伤。
并且,她也是第一个看出药花入魔的人,一个外门弟子的经验甚至强过她这个凝玄境……
司潇潇又想到之前茗雅师姐推“莫离”进魔花口的情景,不禁沉默了,最终咬咬牙,还是将之前发生的事在人前禀报了师尊。
枫泊卿长老听闻,却是没有第一时间表态,而是多看了沉默不语的璃末几眼,然后吩咐“将茗雅带进来。”
茗雅没受伤,但魔发之事点是在她的洞府,于是被执法堂捉去审问了很久,她提心吊胆地被翻来覆去地问问题,那执法堂的人一副她可能是内鬼,将魔带进问天宗的罪魁祸首,她光是想到这,都吓破了半个胆,指天发誓她绝对没有,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药植如何会魔化,与魔没有任何一点关系。
她甚至求对方用搜魂大法来证明自己的清白,执法堂见她被吓得屁滚尿流,又百般探查查不出什么,才在半夜放她出来,可她一出来就被押到了峰主面前,问她是不是推同门挡难,自己逃生而去?
她顿时软倒在地,平日里仗着自己姨奶奶是藏夜峰炉堂副主,她也是嚣张惯了,一个小小的外门弟子的生死她从未放在眼里,她也想不到枫泊卿长老会以此来责备她,本来以为出了执法堂就是逃过一劫的她,僵在了当下。
可能,她连司潇潇会在人前揭穿她的恶行都不敢想象吧。司潇潇在她眼中虽是掌门之重孙,但柔柔弱弱一副极好欺负的样子,司潇潇更没有仗着自己身份背景与人相敌……她更是想不到那外门小弟子在此魔难时居然没有死……
所有的一切,都太出意外了。
也太诡异了,藏夜峰一夜之间变成了她仿佛不认识的样子。
她跪在枫泊卿长老、司潇潇、外门女弟子面前,像是被她们三堂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