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灯枯(1 / 2)

璃末眼睛连闪,之前,她顿悟了“因果之道”,如今,她又体会了“天御之道”

她感觉身体里某种桎梏被“啪”地一声打开,强大的冲击力冲向她的神识,她恍然间听到司仁轩大喊:“璃末,璃末,你怎么了……”

她感觉眼前的景象变得模糊,四周皆开始摇晃了起来……某种腥烫的液体从喉间缓缓的涌出,而她却无法控制,那带着体温的液体至她的唇间流出。滑下了她的脖子,染透了她的胸前衣襟,使她感受到了一种极烫的温度……

一时间四周开始纷纷响起了惊慌的叫唤,有些人在呼唤他的名字,有些人在尖叫着叫医修来……

昏倒前她看到了夙殉从天空之上飞下,急急忙忙冲进执法堂来的身影,他一身白袍紫衫,极是风仪动人,充满了他平日里为人见着的矜修明雅,然而在见到自己欲倒那一刻,如此的形象便破了功,脸色大变,大步流星的飞了过来,接住了自己虚软之体……

躺进夙殉怀抱里昏倒前的璃末最后问了自己一句话——那夙殉呢……他是自己信任之人吗?

……

是的吧……璃末愣愣地看着床前身着杏白长衫,如月中仙人熠熠生华,在月下一边自弈敲棋,一边守在自己身边的夙殉,恍然察觉自己也是心底认同并信任夙殉几分的。

夙殉细白的指尖拈着如玉之棋,于星棋盘下化做一道星光绽出朵朵星轨,化为九九八十一道棋面,最终归于一颗星图于内,棋盘之上每一道棋子面上都是星阵,每一个星阵之上都有相生相克归纳天象星斗之原理,且有既定通行的规则,据说是朔星阁内门弟子碾习的精密棋式,也不知他如何得来的,还自己和自己下得不亦乐乎。

“醒了?”

璃末不意外夙殉立时查觉到自己醒了,反而是一开口就问了自己的疑问。

夙殉见她好奇自己的棋盘,却一点也不关心自己的伤势,与之前执法堂之上的最后结果,也是无奈,但还是回答了她:“朔星阁见我对这棋盘棋法很感兴趣,加之之前朔星阁中发生的种种误会,他们送来了极有诚意的谦礼,有外界无法获得的诸多心法和法宝,这就是其中之一。”

哦,赔礼嘛……怪不得如此大手笔了,连本门不舍得外传的东西给了出来,为了平息问天宗与夙殉被朔星阁内斗而陷害的赔礼嘛——要璃末说来,这些东西都是小的了,也是吃定了夙殉不意将事闹大,若是她,怕是不砸了朔星阁一层楼是绝不甘愿的。

两人说完这句就陷入了沉默。

璃末抬起眼,以为夙殉会惯常的责备自己几句不知分寸不珍惜身体,却没料到他一言不发,心下有些虚,看着他美丽无瑕又看不出什么情绪的脸,轻轻哂笑:“怎么,你改了性子了?”

璃末曾私下与司仁轩说夙殉除了脸长得极好外,性子就像个老嫂子,还被司仁轩抗议,说她是狗嘴吐不出象牙,眼神不好,但当夙殉不像老嫂子一样在她面前指责操心后,她又有些心虚了,怕是他真的动气了。

夙殉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收回目光,一只茶壶缓缓伸起,飞向了璃末的身边,凌空倒向了榻边的茶杯之上,他轻轻地说:“我总是低估了你。”

“嗯?什么意思?”

“慕璃末,你可知你现在的身体已经油尽灯枯,现在随便一个人,甚至是五岁道童来就可以立刻杀了你,然而你却如此逞强,敢在执法堂上与丁长老这个级别的强者敌对。你如今已经不是大胆不怕死了,你简直就是在玩弄一切,玩人生,玩自己的生命。你不是一个疯子,就是一个狂人,狂人是不会受控制的,而且,我绝不会是能控制你的那个人,所以我放弃了。”

夙殉无奈地笑笑。

璃末一时无言。

她想着他倒是说得没错。

她骨子里就是有种不顾一切疯狂到底的个性,夙殉能察觉,倒也并不是极意外的事,只是他如此无奈,惹得她有些愧疚,她天性如此,上世魔君性子千年,自然不是可轻易能改的,也与旁人无干。

她干笑了一下,对夙殉说:“倒也不用如此,你说说我听听,我们还一对情投意合的好姐妹的。你让我帮的忙,我一定会帮你,让我做的事我也二话不说会去做,咱们互相互帮不好吗?”

她意有所指,却被夙殉一个茶水凌空扔了过来,璃末也不闪,任茶水淋了全身,她嘻嘻笑,抚了一把眼睛上的水,看向他说:“别生气了,下次我闹事一定带着你想着你,不光护着渡沧峰,未来朝华峰,我也会护着几分的。”

夙殉倒是愣了,想不到会从璃末口中听到这话。

他有几分狐疑,他感觉璃末醒来之后仿佛变了一些性子,与人的态度有些不同了,但是明确要说哪里不同,他又说不上来。他没有去嘲笑她的大言不惭,说什么护几分朝华峰,朝华峰乃问天宗掌门青华真君辖下,还有他这个未来掌门坐镇,如何要轮到她来守护……反而是开口问:“你说的是真的?”

璃末点点头。

又说:“司仁轩和司潇潇也是。”

夙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