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长老怒极,他的手有心痒,甚至想一掌拍过去。
璃末却是淡淡的看着他,一字一句的又重复了一遍:“丁长老,你敢发心魔誓吗?”顿了一下又继续说:“你没有害死他,没有利用他的命要达到自己的目的,对吧,那么公正严明善良正直的丁长老若是不敢发下心魔誓,不可能吧?你可是执法堂的副长老呢……”
“你……”丁长老被他惹的差点想冲上前掐住她雪白纤细的喉咙,但是理智控制了他……而一旁的赵清仁一旁的一位男子忽然说了话。“现在这执法堂内近千名的弟子你要他们一个一个的发心魔誓吗?”
璃末淡淡地回头,堂前被审一点也没有损失她半分气度,目光明淡温和,像天边月光明亮而高洁,口中回的是那人,目光却是看向赵清仁,笑说:“倒也不用一个个,某些比较重要的人立誓便可,是吧,赵公子?”
这一声“赵公子”如同一把利剑,割裂了大厅的声浪,瞬间就消灭了所有人的声音。
司仁轩甚至听到了自己心跳猛的加快的声音,他脸色微白与司潇潇四目相对,都看到了对方眼底的惊恐。
璃末永远是那么不按理出牌,她直接在大庭广众上挑出了赵公子这个人,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她与赵清仁的敌对姿态上,并且使人看到了他们身后渡沧峰与嵩岫峰之间的对立。
她不但是拉众人下水,她还把更丑恶丑陋的污水同时泼到了赵清仁的身上,让人怀疑是不是这一切是赵清仁的幕后搞鬼。
赵清仁脸色微冷,他如此聪明,自然也知道了璃末的手段是在逼他。他淡淡地说:“清仁有何不敢,慕师妹此话倒是意指不明,是要我先立誓,自己再立,还是他人一个个立完,最后再立呢?”
他反戈一击,暗指璃末拖延时间。
这一手挺高明,但是璃末却毫不为忤,温柔一笑,目光更是亮了,细细打量起赵清仁,此子五官俊美,一身广袖长衫华光斓斓,气度不凡,传闻还是天品单火灵根,想着若不是夙殉慕旭真压在上面,一定也会是问天宗最熠熠生辉的弟子,享天下第一宗的万千护守。
自然,现在的他也是万千宠爱,众所瞩目。一峰之主使出最大的权力,最好的资源去培育他这个嫡曾孙,也是人人羡慕的天之骄子的。
可是人的欲望总是不会停止的。这样杰出的人总不会甘于有人压在自己的头上。意难平,意难究,辗转反侧,终至生了心棘……
璃末心中冷冷一笑。
但她现在的目的并不是赵家丁长老,反而对眼前的这个妇人更有兴趣。她于众人面前立下心魔誓,就是想看这个人的反应。
她总是感觉这个女人不对劲,正常的母亲儿子死了首先最重要的是凶手的,而不像她字字句句看似在为儿子述冤,实际上就是在最大限度地将脏水泼向慕璃末与夙殉,影响他们在弟子之中的声名。
妇人仿佛是对眼前的反转所惊呆了,慕璃末一手化险为夷,立下了心魔誓,把自己摘除得干干净净。是个正常人也不会怀疑她是凶手了,再往这一点强牵附会就显得她疯魔了。
她刚想开口,慕璃末又紧接着说:“我将彻查此事,还你儿子一个公道,只要是谁查出是谁杀了他,我绝对不会放过。我,包括我身后的渡沧峰,都会尽全力去把凶手找出来,并且杀了他,让他以命抵命。”
妇人缓缓闭上了嘴,她感觉自己的心是每一个念头,每一个可能要说的话语都被慕璃末揣测得明明白白一清二楚,他几乎是不用说任何话,对方就将他的心思猜透了。
她瞬间有一种方方面面被紧紧包围,毫无退路缝隙的窒息感。
心下不由有些乱,看向了丁长老。
而这个慌乱的眼神瞬间被璃末捉到,一个失去儿子的母亲,听到凶手会被强大的渡沧峰将全力缉拿以命偿命。第一个感觉不是欣喜大仇有望得报,反而是慌乱,要么这个人要么就是本性邪恶,残忍的想榨干儿子死亡的好处。要么……就是被魔附身,变成了另一种人格。
若是魔……璃末眼睛微眯,敢在问天宗执法堂附身且无人察觉,就是她自己利用魔种去查,也发现不出来,好大的胆子,好厉害的手段,若不是有内鬼相帮,她是绝不信的。
母亲背叛儿子,儿子背叛母亲,父子相弑这些事情在魔道通通是很常见的。他们没有伦理,没有道德,只有利益,在利益够大面前都可以罔顾人伦,然而在正道这样的事情却是极少的……
而且这里是问天宗,天下第一正道。所以璃末很是怀疑是魔的附身,但她没有证据,也不好立刻在大庭广众之下探查搜魂。
丁长老看见妇人看向自己,冷冷地漠视,妇人不由得身体一抖,璃末猛然一惊,正要叫不好,冲上前去——
却见妇人发出怨毒的目光看向璃末,吼叫:“我儿子死了,你们说什么也救不回他的命。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人,只会当他是棋子,慕璃末,你不用说得那么冠冕堂皇还有夙殉,你们都是凶手,你们都是害死他的人,我儿子死了,我什么也不指望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