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来很正常,陆羽在进门之时,就扫了四周一眼,而这酒楼里的修行者,自然是施以回望。
可是这在陆羽看来,却又有那么一丝丝的不正常。
准确的说,这是迈入到一定境界,也在一定程度上明悟到天地大道之后的一种,玄之又玄的感觉。
陆羽一眼就辨认出了,酒楼里的某一道投向他的视线,有问题。
不过,他就仅仅是扫过了一眼,其后,他就装作无事的人那般,穿过正厅走入了后院。
而他的神识,已经锁定在了那道视线的主人身上。
于贺在定下的房间,就在这家酒楼的后院。
他和汪炎晨,范悉三人住在一间,陈泽海夫妇一间,他和上官飞雪各一间。
不知是不是有意,陈泽海夫妇的房间,安排在了他们的对面,似是于贺对这夫妇二人,有着一定的戒心。
陆羽走到于贺门前驻足少倾,然后敲了敲门。
按道理说,他也没有刻意隐匿身形,都走到了门前还不开门,只有一个解释。
那就是于贺布下了一层屏障,致使这房内和房外相隔开来。
而他这一敲门,这层屏障就破了,这也是修行者们惯用且行之有效的一种手段。
果不其然,在他敲响房门以后,还不够一个呼吸的功夫,房门就被汪炎晨打开了。
陆羽也没说其他,径直带着上官飞雪走入。
汪炎晨顺手关上房门,就走上前来,斟了三杯清茶,显然刚才这两师徒,并不是在闲谈。
“于贺,我记得跟你说过......”陆羽微微抬头,望了汪炎晨一眼,“修炼一途,有些时候急不得。”
他已经约摸猜测得出,应该是汪炎晨按捺不住,趁着闲余的功夫,又向于贺请教修行之事。
当然他也能理解汪炎晨的想法。
从筑基一路走到第四步,仅仅是用了一个月的时间。
这个成绩,若是放了出去,别说是一般修行者,这都不知惊煞了不知多少年轻一辈的天才。
汪炎晨当然是难免意气风发,从而忽视了修炼的本心,这很危险,汪炎晨有这种想法,就更为危险。
他曾经警告过汪炎晨,在五年之内不得再行提升修为。
显然,这师徒二人在这些时日,都沉浸在了巨大的喜悦之中,逐渐淡忘了他的警告。
一个是被自身巨大的进步,冲昏了头,而另一个则是惊诧与自己弟子的天资悟性,但再继续这样下去,怕是到了最后,汪炎晨就得死在天劫之下。
毕竟,他的根基始终尚浅。
“大人,是我疏忽了。”
于贺的神情一整,随即抱拳回道。
他也是在这时,才猛然想起陆羽曾经的嘱咐,如今听得陆羽一说,不由就是心中一惊。
陆羽点点头,便坐了下来,端起桌上的茶水,抿了一口。
此时的汪炎晨,哪里还敢做声,看见陆羽的茶杯空了,他马上就又续满。
于贺倒是没有这般拘谨,而他也从陆羽的神色里看出,陆羽似是有着什么心事。
他转念一想,就想了个七七八八。
或许说道修为,于贺远远不及陆羽,但是说到为人处世,好歹他也活了好几十年,多多少少都有一套。
“莫非,大人是为了你那两位朋友烦心?”
这一路上,他也看出来了,陆羽和那陈泽海夫妇二人是相识没错,却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熟悉。
而也由不得他不留心,毕竟那陈泽海夫妇,已是迈入第八步的修行者,这等修为,已是几近登临这方天地至高。
陆羽端起茶杯的动作,微微顿了顿。
随后,一直沉默不言的上官飞雪,轻轻地一挥手,一层无形屏障就此布下。
陆羽转头,略为惊讶地望了一眼,接着,他点头道,“你对他们夫妇二人......有什么看法?”
这个问题若是问作范悉,怕是要把他给问住,不过于贺和陆羽结识也不是一日两日。
对于陆羽的性情,于贺虽说不敢妄加猜测,但他自问,还是能了解一二。
于贺低头沉吟了片刻,才笑着说道,“大人,我对那夫妇二人不甚了解,只是我们与之同行一路,还是能看得出,那夫妇二人,并没有太过把我们当做是一回事......”
“还有呢?”陆羽抱有深意地望向于贺问道。
这不是于贺在挑拨离间,而是这一路走来,他也察觉到了,当然这也难怪。
除了上官飞雪,他的境界修为,也还停留在第七步,在第八步面前,其实就与蝼蚁无异。
试问这又怎么去奢求,让陈泽海夫妇高看他一眼。
双方之所以同行一路,不过是各怀目的罢了。
“......还有,那夫妇二人......”于贺摇了摇头,说道,“似乎一直在隐修?”
陆羽没有作答,但他显然是默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