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清亮而深邃的眸子深处,闪过了一抹猩红之色。
却又很快,一隐而没。
而她体内紊乱不堪的气息,随着她神智恢复,就如北海的汹涌波涛,突然就沉寂了下来。
她骨碌爬起,其后盘膝而坐,手肘撑在膝盖内侧,双眸直勾勾地盯着篝火,似是入了神。
范悉抬头冲上官飞雪谄媚一笑,继而将视线转回了即将烤好的兽肉上。
接着,他摸了摸下巴,突然又啧了啧嘴。
不知道为什么,他感到了,有那么一丝不对劲的地方,而这处不对劲,刚好就在上官飞雪身上。
可是说到不对劲的地方在哪里的话......
范悉又转过了头,装作无意地快速瞥了一眼。
而这一眼,他终于看出问题了。
是的,刚才他没有看错,他的这个小祖宗,的确是不对劲。
而且还是大大的不对劲!
这个以往看到自家师姐,如同老鼠看见了猫那样的顺从尿性,却在她方才醒来之后,直至现在为止,根本就没有正眼看过一眼上官凝霜。
察觉到这一点的范悉,动作不由就是一顿。
其后,他又将视线转投到上官凝霜脸上。
这一回,范悉倒是没再看出什么,但是偏偏是这股诡异的平静,使人心生一种风雨欲来之感。
他不动声色,手脚麻利地将烤好的兽肉整拾,统统放在了二女身前,接着,他挠头强笑。
“小祖宗......还有小祖宗的她师姐,我去附近走走......”
望见二女没有反应,他便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虽然至此,范悉都没看出什么,但他目前想的是,尽快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范悉一走,就仅剩两人。
上官凝霜取下酒葫芦,不紧不慢地抿了口酒。
然后,她顺手一抛,酒葫芦就在半空划过一道弧线,稳稳落在上官飞雪面前。
......
是的。
落在了上官飞雪面前的。
她不再像以前,敬畏拘谨的伸手去接,而是任由这酒葫芦,落在了沙地上。
其实就连是范悉,都早已看出,上官凝霜对她的这个随身之物,究竟有多看重。
上官飞雪的这个行径,以及此番态度,对比以前的敬畏顺从,简直是若判两人。
然后,让人更为惊愕的一幕发生了。
上官凝霜非但没有动怒,反而是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淡漠微笑。
“看来,我的估算没有出错。”
她随手一招。
在下一刻,酒葫芦又诡异地回到上官凝霜的手里。
她又是倒灌了口酒,似就陷入了沉思。
片刻之后,她才淡淡地道,“你不要忘了,这是你欠我的。”
上官飞雪没有正面回复,却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显然,她认同了这个说法。
“至于你接下来要怎么做,去做什么,我不想过问太多。”静默一阵,上官凝霜站起,面向北海负手而立,语气,也恢复了一贯的淡漠,“所以,你有什么要说的?”
上官飞雪低下了头,稍微凌乱的发丝,也将她的五官遮盖了大部分。
“没有。”
半响,她摇摇头,回了这么一句,她的语气,略显落魄,言行举止,也与往常截然不同。
这就像是,彻头彻尾地换了一个人。
接着她转过身,迈开了步伐,朝着相反的方向,走了开去。
上官凝霜皱了皱眉,似对这个回答感到不满。
不过,她只是若有所思地注视着这道离去的背影,而没有再言语其他。
......
......
“小祖宗......”
一直未曾走远的范悉,这时从侧方的一处野林靠近过来。
他知是发生了一些事情,但是对此,他也不便询问,他能做的,只是暗暗的察言观色。
少倾,他还是回过了头,面带难色的道,“我们就不等等......小祖宗她师姐?”
至今他都对上官凝霜所应承过的,让他成为擎天教弟子的事,耿耿于怀。
如果就此分别,那也不知是何年何月才能再次遇上了。
当然,这擎天教,并非是只有上官凝霜作为他的拜师对象,但却是他先开的口。
这是修行界的规矩,也是一个人尊师重道的表现。
试想,如果范悉拜了其他人为师,而无视了之前说过的话,这又将上官凝霜置于何地。
却也不是说,范悉一旦首先透露了,他想要拜上官凝霜为师的念头,那么这辈子就非得拜她为师。
举个例子,如果范悉认为,上官凝霜确实没有收他作为徒弟的打算,他可先向上官凝霜说明,他已有拜其他人为师的欲~望,这么一来,保住了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