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之人,是一名不怒而威的中年人。
跟随在他身侧的,是一名年纪稍微要比他小一些的老者。
再之后的两人,则是他劝退回归神刀门的两名长老。
“于贺,人呢。”
说话的,是这名中年人。
他的神情,隐隐浮现出一抹不可遏制的阴鸾之色。
他只是这么一句,仿若就有一股无形气势从他身上散发,使得身后两名长老,不禁为之一震。
就连那名站在他身边的老者,都转头投以一眼。
可想而知,他此刻流露出来的镇定,绝非是明面上的这么简单。
也是。
神刀门根基几乎全部毁于一旦,任何一个门下弟子,还能保持处之坦然的态度,那才叫不正常。
于贺,也就是追杀陆羽的神刀门长老。
他顿了顿,低着头抱拳说道,“掌门,大长老,还有两位师弟,那两个......魔教余孽,在使用诡异莫测的手段击败我之后,已经逃离出去。那时我陷入昏迷,不知他们如今去往何处。”
于贺在说这番话之时,把脑袋垂得很低,尽管他是如实陈述,却不知为何,有了些心虚之感。
听罢,神刀门掌门眉毛一挑,脸上的阴鸾更是浓郁两分。
一旁的大长老一看气氛不对,也是抱拳说道,“掌门,我看于贺神魂不稳,气息紊乱,所说必然无有作假,这一件事,怪不得他,要怪,就怪那两个魔教余孽,太过狡猾多端。”
于贺一愣,随即抬头感激地投以大长老一眼。
神刀门掌门思忖半响,冷道,“于贺,你身为神刀门的长老,却在我和大长老外出期间,驻守山门不力,你说,该当何罪?”
于贺浑身一颤,便跪倒在地连叩三个响头,“掌门,这件事,的确是我疏忽所致,我应承担主责!”
其实,当他得悉神刀门遭逢大难的那一刻起,他就已预想到了种种,包括眼下的问责之罪。
神刀门折损了二十余名金丹境。
这,可都是神刀门几十年累积的根基。
而他,从事发至此,也从未想过,就这么马马虎虎的胡混过关。
他把这些罪过,独揽其身,主要是不想累及其他两位同门师弟。
因为这个罪,不是说谁扛,就扛得起。
大教派,和神刀门这些下九流门派不同,这所说的不同,主要是体现在门规的不同。
比如大教派是个庞然大物,几乎没有被外力损伤根基的风险,所以修行正统的大教派,素来都是循规蹈矩,外出、行事,只求无愧于心。
说得更白一点,就是我不犯你,你也不要犯我,真犯了,也不会怕,因为那些大教派弟子的身后,还有师门给予强大有力的支持。
下九流门派却不一样。
他们奉行的是出外能不惹事,就不惹事,惹上了事,自己担责,与师门无关的规矩。
这令人心寒,却也是下九流门派,挣扎在修行界的生存之道。
拳头不够硬,那就只有忍着,只有忍着,才能更好地求谋发展,渐渐壮大己身。
若是门下弟子个个心高气傲,这或许会很痛快,但是在修行界,可没人会惯着。
因此,生存法则就是靠着一个忍字。
一个比你强的人,朝你的脸上吐一口唾沫,你得不动声色地擦去,还得寻思该说点什么去缓和一点对方的心情,不至于太过动怒。
是的,这,就是下九流门派。
而于贺,明显是触犯了几条重罪。
一,触犯了魔教的怒火。
二,神刀门二十余数弟子折损,他身为神刀门驻守山门的长老,的确是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三,犯下以上两条,那也就算了,居然还放走了那两个魔道余孽,这也就意味着消息会泄露出去。
彼时,会不会遭到魔教的报复,那还是另说。
虽然于贺触犯的这三条规矩,包括所有的事,都是因少掌门而起,但他作为神刀门长老,监管不力,难辞其咎。
少掌门,是掌门的独子,然而这个少掌门的权力,并没有他的权力大。
否则,长老还有何用?
于公于私,这番问罪也合情合理。
尽管这看上去,有些不近人情,但规矩就是规矩,规矩,不是用来讲道理的,也没有道理可言。
如今掌门问罪,于贺亦是甘愿受罚。
不过,神刀门掌门的这话一出,大长老和另外两个长老的脸色,却是霍然一变。
大长老连忙抱拳说道,“掌门,神刀门适逢大难,此番正是用人之际,若是按门规处置于贺,这不是等于雪上加霜......”
另外一名长老也是慌张地道,“掌门,大长老说得没错,再说于贺师兄这几十年来,对神刀门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还请你再三思。”
“是啊,掌门,其实这件事并非于贺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