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
这刀锋一次次蹭过羊脂玉,发出“沙沙”的异响,听久了就像是一手催眠曲。
但这首催眠曲,不会让人昏昏欲睡,而是越发刺激到他的胡思乱想。
比如......
三个星期......
陆羽每隔几秒都在想入非非。
这刀要是砍在人身上,会不会血液飞溅?骨肉分离?应该不会......
长刀没有开刃......
老管家让我磨刀,是不是要用这块羊脂玉,把刀刃磨锋利?
可是......这不等于比水滴石穿难吗?
他突然发现,自己魔怔了。
四个星期......
陆羽的神色却是变得专注起来。
尽管,这羊脂玉蹭在刀刃上,每磨过一次,就像是往大海里扔上一块石头。
如他心中戾气,就多上一分。
如他想要挥刀的欲~望,就更强盛一分。
他还是忍住了。
毕竟杜乙一是叫他磨刀,而不是叫就连一招刀法都不会的他,在关公面前耍大刀。
为此,陆羽越磨就越慢。
开始的时候,他磨刀的动作像那市场砍肉的,快速流畅。
而此时他每磨一下,都缓缓地划拉到很长,很长。
“沙......”
“沙......”
......如此往复,一次接着一次。
不是陆羽不想再如之前,而是他心间的戾气,已经是蓄满到极限。
此时他磨刀,虽说戾气也在积蓄,但却求了一个中正平和,唯有如此,他才能继续磨下去。
两个月。
他还是重复着磨刀的动作。
此时,陆羽的眼中,只有这把长刀,心里,也仅剩这把长刀。
三个月。
没人叫他停止,羊脂玉一次次地蹭着,却未见刀刃薄了些许。
反倒是这块羊脂玉有了十几道明显的缺口。
昼夜交替,寒冬已至。
陆羽已经忘却时间,也忘了身边的一切。
只是,他似是上了瘾,习惯了。
也适应了那戾气之后,那种他要是一刀下去,就能劈掉一座山的错觉。
......
半年。
他还在磨。
手中的羊脂玉,已经被磨得周身都是纵横交错的伤痕。
“啪。”
羊脂玉的一道凹处,最终是被磨到了底,被一分为二掉落在石头上。
陆羽如大梦初醒,茫然地看了看溢出鲜血的虎口。
这把没有开锋的长刀,愣是把他割伤了。
没有愈合,鲜血还在流淌。
陆羽从地上站起,拍拍屁股,在想了想之后,随手一刀就朝天穹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