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在意狂风。
他缓缓蹲下,俯视着安可,好似观察某种家养动物那样。混乱的气流像是将他忽视了一般,只不过没忽视他漆黑的风衣。
安可注目着陌生男子似笑非笑的表情,以及那深邃的瞳孔,咽了一口唾沫。并非同道格拉斯与安吉丽娜那样的压迫感,但本能告诉她,这个男人很危险,至少现在不是对手。
“虽然你在做什么娱乐项目,我不在意,但得告诉你一件事,你妨碍我的工作了。越界了丫头,龙息宵禁的规矩,第一次知道?”
执夜人。
安可想起刚来学院报到那天,凡妮莎就同她提到过龙息有宵禁这回事。虽然不是特别严苛,加上之前也没晚上溜达的习惯,所以一直未曾碰见过这群特殊工作人员。
“唔,先生我是想......”
嗞嗞——
陌生男子做出了噤声的手势,从风衣内口袋里摸出了一枚小盒子。是通话匣子。
“老板,这里有状况。滋滋,老板,你那边风声怎么这么大?”是外放模式,方便快速机动时通讯的状态。
“说事。”
“第二起了。”那边是位声音有浓厚烟嗓特色的女士,“继科特区那边后的。”
男人皱了皱眉头,把玩起恩佐的羽毛来。
“外城的案子。这野狗怎么到我们威克尼治区来撒欢了。”虽然语气淡漠,但能从遣词中听出十分的不满,“热乎着?”
“刚宰了附加品,杰西卡小队正寻着味儿,不太好找。老板你过来瞅两眼呗。”
“接着说。”
“东城区,齿血菌街,三十四号。酒馆包间里。”
嗞——
男人单方面掐断了通讯。
“小姑娘,你今天不太走运。”男人别扭地露出了一个笑脸,“处罚只能待会再商量了。”
没等安可理解他的意思,就见他站起身,撑开一道厚实的结界。
“这只索兰鹰征用了,”见他踏踏皮靴,“没有坐鞍啊。小家伙,呵,还没服役是吧,训练过了就行。齿血菌街三十四号,能飞多快飞多快,这是命令。”
恩佐像是被施加了振奋术还是怎么的,坐在它背上的安可明显感受得到它在抖动。忽然间,一股安可前所未见的强劲风元素,逐步汇聚。躁动突然,让安可都咯噔了一下,以为又是什么魔法失控了。
可伴随风元素猛烈躁动来的,却是世界的骤然安静,就像是有人偷偷对世界施展了禁言术,一点风声都听不见了。
这种体验是前所未有的。反差感比突破云层那会强烈了不知多少。
这就是,超越了声音吗?
如此速度,抵达目的地近乎只是闲聊的功夫,果然便捷呢。安可想到。
“跟上,丫头。别想着偷溜,不然给你在公会记上一笔。”
安可也不在意对方无礼的态度,只是给恩佐塞了一嘴肉块后,交代它回玛蒂尔达那里去。本来就不在服役期间,还遇上粗鲁客人,可怜可怜。
安慰过恩佐,安可才打量起四周。
一种浓烈的既视感呢,安可回忆起夏暮的街道,与这条街颇具一致。原来龙息也有这种地方,不过想想夏暮也不算小城,究竟是谁模仿谁修筑的,不好说。
可能是夜渐深的缘故,比起喧哗的夏暮,齿血菌街终究是寂寞了些。可再怎么说,这里也是龙息呀,四周不该会如此安静。即使有宵禁,如凡妮莎说的,也不是让人足不出户那种地步。
冷清的灯火,无言的夜。
是因为所谓的案件吗?安可猜测是这样。
一栋酒馆,门户大开,却没有任何吵闹,连谈话声都没有,反常地紧。两位同样身着风衣的男子守在门口,有着生人勿近的气场。
“老板你可算来了。再迟一些,姐头都打算把东西都吃掉了。你知道,我们俩可管不住她。诶,怎么还带了个孩子?老板什么时候结婚的。”其中一位年轻些,约三十出头的男子,像是找到了救星。紧绷的神情都松懈了许多。
“看住四周,少说废话多做事。”
逮捕安可的男人推开二人,迈进酒馆内去。安可默默跟在后边,她没忘了男人的警告。今天才完成公会那边的流程,可不想头天就给降档了。
进门瞬间,安可就捂住了鼻子。
臭味,强烈的臭味。
酒馆不大,但足够容得下二十来号人。看零落的酒杯与散乱的魔法牌,这里不久前应该还挺热闹的,应该是座无虚席。就是不知道,地上这堆躯体残骸,对不对得上数。
赤红与黄绿色体液,桌子上、椅子上,墙壁,柜台,弄得到处都是。与那流出的人体组织,模糊一片,在湿润的空气中变化,浑浊了空气。作呕的味道。
“克伦,我的老板,你终于来了。”不太耐烦的语气。
一位年轻女人坐在沾满污渍的柜台上,绿色瞳孔在昏暗环境中反射着光亮。乱糟糟的头发,同样有着点点污秽,看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