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军将镇海军逼到了岸边,却突然停止了攻击,从军中缓缓走出一人,他对着镇海军大声说道。
“兄弟们,咱们都是汉人,如今鞑子南下,你我还在此血战!无论谁输谁赢,岂不是亲者痛仇者快!
你们已经跑不掉了,要不,降了吧,降了大顺,某保你们荣华富贵!”
这人,不是李过!
袁知平抬头看去,顺军之中的主要将领,镇海军中千户以上的人手中都有相片,讲话的这人名叫张维,乃是李过手下的一员大将。
这李过,哪里去了?
想到这,袁知平无奈一笑,哪去了,还能去哪里,肯定是追银子去了。
不过这群顺军倒也厉害,居然还知道利用民族大义来劝降,不简单,不简单啊。
“乱臣贼子!你是贼,我是官,要战便战!休要多言!”
袁知平可不吃他那一套,镇海军兵士也不听他乱哔哔,纷纷警备着。
张维冷冷一笑,要不是秦王看上了你们手中的火器,你以为老子愿意招降你们!
狗日的镇海军,为了追杀你们,老子可损失了好几千兄弟!
恨不得扒了你的皮!
这伙人军纪还真严密,但凡有一名兵士受伤倒地或者死亡,活着的就会将火器取走,追杀了一路,一把火器都没有抢到,也是气人。
张维想到这里,也不再多说,把你们都灭了,我还不信抢不过来火器!
一声令下,顺军继续进攻,燧发枪,弓箭,不停的朝着镇海军射去。
而镇海军中,弹药却出现了重大的问题。
“营长,咱们弹药可不多了啊。”
镇海军中各营的纸壳弹每人标准是八十枚,一路打一路退,他们的弹药早就已经告急。
现在每三人能用的纸壳弹,还不足二十发。
就算手榴弹,整个全营,也不超过两百枚。
“让弟兄们上刺刀!趴下,等狗日的顺军冲过来,咱们再上!”
袁知平无奈的说道,手上的疼痛,让他汗如雨下。
“营长,咱们有援兵吗?”
一名百户望着袁知平问道,很快,他怕袁知平误会,立马说道。
“营长放心,俺不是怕死!脑袋掉了碗大个疤,俺就是想知道,俺们有没有援兵,俺也好给弟兄们交待!”
袁知平感动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放心,咱们肯定会有援军!肯定!”
袁知平肯定的回答让不少的将领眼前一亮,朝着袁知平行了一个军礼,继续指挥去了。
而其实有没有援兵,连袁知平自己也不知道。
厮杀一直持续到了傍晚,天色暗了下来,顺军也就停止了攻击,将镇海军团团围了起来,为了防止镇海军逃跑,河的另一边,更是部下了一支三千多人的骑兵等候。
而在陆地上,顺军在自己所在的几十米外搭起了火堆,镇海军里没有夜盲症的事,整个顺军都知道了。
害怕他们夜袭,也只好如此。
入夜,两军阵营里都燃起了篝火,镇海军这边还有一些战死的战马,割了马肉,烤着吃了起来。
不久,更是响起了激昂的军歌,军中绿花,兵士们是卯足了劲歌唱,因为他们知道,很有可能,这将是他们最后一次唱歌。
从来没有听过的歌曲,传到顺军那边,却将很多人的鸡皮疙瘩都唱了出来,他们手中拿着干粮,眼神望向镇海军那边,充满了羡慕。
这到底是一支什么军队啊!
都已经到了如此险境,居然还有心思唱歌!
张维十分的不解,这样的军队,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景,他觉得哪怕换做顺军任何一员大将。
都不可能做到如此的淡定。
要是其他明军,恐怕早就降了。
歌唱过后,镇海军便轮流休息了起来,一些兵士睡不着觉,就去了河边,收集了不少的石头回来。
袁知平知道,他们已经下了必死的决心,没了子弹,他们还有石头!
望向天空,他只求援军,能够早点到达。
第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镇海军中便响起了号声,吓的顺军赶忙爬了起来,还以为镇海军开始反攻了。
可他们不知道,这只是镇海军的起床号而已。
很快,顺军便准备妥当,一声令下,继续朝着镇海军猛攻而来。
“砰…………砰………”
没人再敢浪费子弹,纷纷瞄准了以后,再扣动扳机,尽量做到,一枪击毙一个顺军。
可顺军实在太多了,他们如潮水般冲来,势头比前一天还要猛烈,河对岸的骑兵也在不停的射着弓弩,腹背受敌,伤亡非常惨重。
随时袁知平奋力抵抗,可是很快,顺军便冲到了镇海军阵里,与之开始了肉搏,刀刀见血,次次有声。
“将士们!为了镇海堡!杀!”
袁知平抓起自己的佩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