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吃完饭各自散去后，已经将近晚上十点了。

夜色浓郁，整片商圈尽是光怪陆离的霓虹灯影，层层叠叠的流光在整个城市流转，让人自动忽视掉天幕上还零落的挂着几颗疏淡的星星。

陈琛手上提着几个装有生日礼物的袋子，和程瑶并肩走在路上。

他扭头看程瑶一直盯着手机，开口问道：“小怂包，老盯着手机看什么呢？”

程瑶没有抬头，仍旧盯着手机屏幕，有些答非所问地说：“快了”。

陈琛见她目光不舍得离开手机，都不看路，就伸手轻轻拽住了她的胳膊。

“哥哥！”程瑶突然扭头：“生日快乐！”

两人默契地都停下了脚步。

22:09分，是陈琛出生的时间。18年前的7月27日22:09分，一条新生命来到了这个世界。

他低头看向程瑶，见她那双眼睛大又明亮，被城市灯光映上了瑰丽的光点，像是有星星在闪烁。

松开拽住她胳膊的手，又抬起摸了摸她的脑袋：“小怂包，还学起来哥哥卡点了？”

程瑶点了点头，语气有些得意道：“现在你才是18岁。”

兴许是喝了点酒，陈琛有些控制不住心底翻滚的强烈情绪，单手去拉程瑶的胳膊，将她扯进了怀里，轻声道：“谢谢你啊，小怂包。”

程瑶怔在了原地，他身上散发出淡淡的酒气，夹杂着那股似有若无的薄荷清香，莫名的好闻。

他抱得很松，像是一个虚抱，远比那天她在电玩城抱住他的力度小的多，但此时并非往日，她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小脸红了一下。

等陈琛松开后，她继续往前迈着步子，语气听上去倒是沉静：“都是亲兄妹，还说谢谢，可就见外了啊。”

陈琛跟上她的脚步，笑了一声，没再讲话。

……

将程瑶送到楼下，陈琛刚想说让她赶快上楼，却被她抢先一步：“哥哥，我送给你的生日礼物，中午偷偷放在你卧室了，就挨着那只小棕熊，你回家记得打开看看。”

陈琛眉梢扬起：“小怂包，你还挺会卡时间。”

程瑶一脸茫然：“什么？”

“哥哥等了一天，都没听到你说生日祝福，结果你卡到哥哥出生的时间才说。”

顿了顿又道“也没想到你还准备了礼物，又到现在才告诉哥哥。你这惊喜卡的那么晚，就不怕哥哥过度兴奋，导致失眠？”

程瑶挠了挠后脑勺：“没那么夸张吧，而且谁叫你挑大晚上的才出生…”

陈琛看时间也不早了，就没再说玩笑话，催着程瑶赶快回家。

程瑶点头，又给陈琛打了个预防针：“哥哥，你也别对我送你的生日礼物，抱太大期望。”

继续坦诚道：“我实在不知道买什么，然后还上网搜来着，推荐剃须刀什么的，我觉得不靠谱，最后才选中了送给你的礼物。”

陈琛被她给逗笑了：“看来为了给哥哥挑选礼物，还费了不少功夫。不过你这个小怂包送的，哥哥会收好的。”

程瑶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又说了声哥哥再见，就转身上了楼。

……

回到家，陈琛和蒋霞打了声招呼，就走进了卧室。

将手中的袋子随便放在了书桌一旁，就去拿程瑶放在棕熊旁边的礼盒。

拆开礼盒，里面是一个星空投影仪和四个星盘。最下面放着一张卡片，上面是程瑶的笔迹——与星辰大海和浩瀚宇宙相比，成年人的烦恼渺如尘埃。18岁生日快乐。

望着卡片静静地伫立片刻，他的嘴角翘了起来。将礼物放下，去冲了一个澡。

等回来后，手机屏幕一亮。

陈琛走过去，看到是程瑶发来的信息：【哥哥，你看到我送你的生日礼物了吗？】

陈琛：【看到了】

还未等程瑶发出去“你喜欢吗”，陈琛就接着上句又回复了一句：【很喜欢】

程瑶：【嗯，那就好。】

陈琛：【小怂包，看在今天是哥哥生日的份上，你再送个哥哥一个祝福吧。】

程瑶：【什么祝福？】

陈琛：【你就祝，陈琛18岁生日愿望成真。】

程瑶盯着手机屏幕，思索片刻，想起陈琛的生日愿望是从此没烦恼，好像有些不切实际。

但转念一想，她在卡片上写着的祝福语，说成年人的烦恼渺如尘埃。既然烦恼渺小如尘埃，那便可忽略不计，他的愿望也有实现的可能。

程瑶趴在床上，双手交替打出：【祝陈琛18岁生日愿望成真】

陈琛盯着弹出来的信息，满意地点了点头：

【时间不早了，早点睡觉，晚安。】

【嗯，哥哥晚安。】

放下手机，陈琛拿起星空投影仪，选了一个夜幕星河的星盘，又起身关上了室内的灯。

躺在床上，如同置身于银河，满屋尽是繁星，辉光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