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院。
琅嬅早早的便起了身,在莲心的服侍下更衣梳洗,心里想着一会儿会见到的人,就有些说不出的期待。
“福晋,那位浅月居的高格格已经到了,正等在正厅呢……”莲心轻声细语,又揣度着主子的心意说道,“富察格格大抵是还未出门,而凝翠轩的那位也还未到……”
恰在此时,昨儿偷了一天懒的素练走进了正屋,低垂着头,面上带着几分忐忑和恭顺,甚至还夹杂了几分委屈,低声道。
“福晋,奴婢已经知错了,求您让奴婢回来服侍您吧……”
她又悄悄的抬起头来,狠狠的瞪了一眼一旁的莲心,开始打感情牌,“奴婢服侍您多年,又是老夫人亲自选中的,向来都是忠心耿耿的,怎么都比那些不知根知底的人要强得多……”
被她提及又拉踩的莲心仍旧是规规矩矩的站在原地,低眉顺眼,没有露出一丁点怨怼的情绪。
琅嬅从镜中瞥着她的神色,颇有些意兴阑珊,不过倒也没把她一棍子打死,只淡淡的敲打道。
“日后切记谨言慎行,守好规矩,莲心就做的很好,你以后,还要跟她学一学。”
素练面色一僵,只能不甘不愿的应了下来。
“……是,奴婢知晓了。”
琅嬅抚了抚梳好的鬓发,望着镜中的自己比之昨日容光焕发了些,这才满意,便站起身来。
“走吧,今日素练跟着吧,莲心守在屋内。”
“是。”
……
外边的高曦月正摇头晃脑的喝着茶,心里边很是期待,一是想见见那位得了王爷极致宠爱得富察格格是何方人物,二是想看看昨夜被狠狠下了脸面得青樱究竟有多狼狈!
为了看热闹,也为了给自己寻摸一个靠山,她难得起了个大早,正亢奋着呢。
远远就听到一阵缓慢的脚步声传来,她连忙抬眼望去,便见一个身着青灰色旗装的人正往这边走来,身板挺直,下巴微微扬起,垂在身侧的那只手带了三只护甲……如同乌龟踱步一样,活像一个走不动路的老太君。
离得越来越近,她看的也就越清晰——那张脸即便涂脂抹粉,也遮不住眼底的大片青黑,只那条眉毛细长浓黑,横亘在两眼之上,嘴唇涂的紫红,姿态高傲,目不斜视,一股清高不屈的样子……
高曦月只觉得有点辣眼,先一步坚持不住的移开了眼,却忍不住心里那股浓浓的八卦与幸灾乐祸,待到她走近了些,便轻咳一声,站起身来敷衍的行了一礼,笑意盈盈的说道。
“呀,这不是青……侧福晋吗?给您请安了,对了侧福晋,您昨天选好了吗?究竟叫什么名字啊?”
青樱……青懿面色一僵,昨日的那些惨痛记忆又涌上心头,她咬了咬牙,强撑着姿态坐在了左侧上首,只微微点头,淡淡道。
“高格格,本侧福晋叫什么名字好似与你无关吧?到底是身份有别。”
“怎么无关了?”高曦月撇了撇嘴,又坐了回去,打量了她一眼,赶忙的移开视线,振振有词道。
“这可是王爷亲自吩咐下来的,而且王爷也说了,等你选好了就昭告所有人的,怎么就身份有别了?你的名字难不成见不得人,听都听不得……”
青懿:“……”
而她身后休息了一晚上缓了缓劲儿的阿箬瞬间就支棱起来了,看了眼自己的窝囊主子,恨铁不成钢,就开始义愤填膺的为她不平。
“高格格您这话说的也太难听了,我们主儿的名字怎么就见不得人了?王爷送来的那一堆名字,我们主儿都没看中,还自己造了一个懿字呢,懿您懂吗?就是一生一次心意动的意思,这可是主儿花了心血想的呢,其实念多了也还挺顺口的,不算太难听啊……”
青懿:“……”
高曦月:“……噗。”
青懿的脸当场就黑了,带着护甲的那只手都在微微颤抖,转头看向身后的一脸愤愤的阿箬,却得到了她一个得意又安抚的眼神。
“主儿您放心,维护您是奴婢的职责!”
青懿:“……”
她深吸了一口气,可还没等再张嘴,那边的嫡福晋琅嬅就不紧不慢的走了出来,她不得不又憋了回去。
琅嬅姿态端庄的坐在上首,望着她们两人,语气温和,却暗含威严。
“让两位妹妹久等了,我们当初也是见过面的,不必太过拘束。”
高曦月只觉得找到了同盟,连连摇头,很是配合的接话。
“给福晋请安!妾身也没来多久,再说了,这些本来就是妾身应该做的,何来久等一说呢……”
只有气还没消的青懿梗着脖子,仰着一张脸,站起身微微俯身,很快就站直了身子,直直道。
“福晋,今儿是第一天向您请安的日子,怎么瞧着,那位富察格格还没来呢?总不能明目张胆的坏了规矩体统……”
她话音刚落,琅嬅的神色就猛的沉了下来,扯了扯唇,冷声斥责道。
“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