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乾隆尽量抹去了所有痕迹,也遮掩了不少耳目,可老佛爷和愉妃终于还是知晓了前些时日的惊天噩耗。
还珠格格与福家如何她们不甚在乎,令妃的轰然倒塌甚至还大快人心,可五阿哥猝然被废,那就是惊天大事了。
且不说愉妃乃是五阿哥的生母,自是母子连心,得知此祸便惊骇交加,晕了过去。单是老佛爷多年来对五阿哥的温和疼爱也不是几个月不见就能消弭的。
虽说此事传到她耳中时早已是尘埃落定,连五阿哥犯下的重重罪名都是现成的,可她还是不怎么愿意相信向来出色的永琪会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来。
于是便当机立断,从五台山起驾回宫!
慈宁宫。
金锁低垂着眼,有些拘谨的握紧了手,站在原地等的太久,她本就羸弱的身子都有些抑制不住的发抖。
上首的老佛爷面色冷肃,眉头微微蹙起,看着她的目光有些许探究与不喜之意,却有意给一个下马威,便没开口叫起。
而愉妃本就因着儿子被废一事心存惶然,如今回宫却又多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宠妃,迁怒之下,自然也不会多说一句,眼底甚至还有些许不易察觉的恶意。
只有站在老佛爷身后的晴儿秀眉紧锁,看着那风华绝代的景妃娘娘,她忍不住有些出神,又很是不忍,便柔声劝道。
“老佛爷,打从您一回宫,景妃娘娘就赶忙来给您请安了,这样的孝心,晴儿当真是自愧不如呢……”
心里的思量被轻声软语的打断,更何况这般言说的还是最为疼爱的晴儿,老佛爷倒也十分受用,也随着她的话点了点,淡淡道。
“哀家与瑜妃回来的匆忙,难为你还惦记着,也是哀家老眼昏花了,底下人竟也没想着让景妃落座,当真是该打,景妃,快坐下吧,哀家头一次见你,倒是觉得陌生不已。”
金锁倒也没接她的话茬,闻言便附身行了一礼,声音还算恭敬。
“多谢老佛爷赐座。”
随着她如弱柳扶风似的坐了下来,那娇柔的身段和堪称绝色的脸,都让老佛爷心下顿生不喜,态度也不冷不热的,抬眼便问道。
“哀家听说,景妃原先是福家从宫外送去漱芳斋的?”
金锁指尖一顿,还没等说什么,就又听得她接着问道。
“当初福家勾结令妃谋反一事,你竟一点也不知情吗?”
“回禀老佛爷,臣妾不知。”金锁再次站起身行了一礼,她身形纤细,说起话来柔声细语,乍一看还以为是被欺负了,谁料一言一语间却暗含机锋。
“福家与魏庶人,还有那位假格格与……永琪共同谋反一事,臣妾当真是丝毫不知,也惶恐于她们的胆大包天,幸而皇上英明,这才堪破了几人的阴谋……”
“你胡说!”此话一出,愉妃便面色铁青,忍不住的伸出手指着她喊道,“永琪绝不会如此,是谁给你的胆子,竟敢如此攀咬五阿哥!”
而原本稳稳坐于上首的老佛爷也突然间沉下了脸,暗自皱眉。只有晴儿一人有些诧异,继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
“愉妃记错了。”金锁不急不缓的抬眉看向她,面容莹白,神色怯弱,容色出挑却如明珠生晕般,她状似不解的微微蹙眉,一字一句的纠正了她。
“那位犯下滔天大罪,皇上仁慈,才只是下旨革去了他的黄带子,不再是皇上的亲子了,更不是所谓的五阿哥……”
“景妃!”
老佛爷拧眉呵止,打量着她的神色,有些许惊疑不定,继而斥道,“慎言。”
金锁仿若未闻,只是谦和的抿唇一笑,又轻声轻语的接着说道。
“老佛爷,臣妾说的都是实话,当初那位假格格因着他的缘故才得以面见皇上,难舍皇家富贵,就地认下了身份,而他也自此与漱芳斋交好,更别说罪人福尔康也是与他情同兄弟,知晓了假格格的身份却帮着隐瞒,联合魏庶人与福家意图不轨……”
看着老佛陡然间爷面色阴沉,好似已经陷入了沉思的样子,她声音更加柔和,听起来如和风细雨。
“身为皇上最为看重的皇子,他的所作所为哪一点对得起皇上,对得起老佛爷您呢?皇上的处置已经足够慈悲了,而愉妃你身为他的生身母亲,又是站在什么立场来指责于我呢?”
愉妃面色惨白,心里忍不住的咯噔一下,说到底她也不是不害怕的,尽管震惊于儿子这般惨痛的下场,可隐隐约约还是知道的,皇上怎会这般草率的就定罪呢?定是、定是有所依据的……
可她也不知究竟该怎么办,瞧着那人浅笑看着她的样子,她只觉得脑子发胀,继而怒从胆边生,也顾不得老佛爷就在身边了,咬着牙死死盯着金锁。
“永琪再如何,也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更别说你我同为妃位,你又是倚仗着什么来教训我?”
“我?”
金锁好似愣了一下,语气也随之低落了下来,喃喃道。
“对啊,我的倚仗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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