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参与这次的秋闱”
听得盛长权这话,盛紘心中顿时就是一喜
他抬头看了一眼跟前的儿子,双眼却是不自觉地微眯了一下,似乎是其中有着些许的异样。
“权儿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有把握这次能考中”
盛紘在心里面暗暗地惊喜,但面上却是不显。
他微微地垂下了自己的眼皮,想要以此来掩饰住自己内心的波动。
作为儒家子弟,盛紘自然是要维持自己的严父形象,喜怒而不形于色。
于是,盛紘依旧是继续地板着一张脸,然后,神情严肃地盯着盛长权,开口问道“长权,你这话什么意思”
“难道,你是有把握能高中”
盛紘心里头高兴,但面上却是相反。
他皱着眉头,不威自怒地言语道“若是不能的话,长权,你大可不必如此急迫”
“至于为父先前在信上与你说的那些,你也莫要心急”
“若是因小失大,而挫了你文运的话,那就更是得不偿失了”
虽然儒家学派号称子不语怪力乱神,不相信那些神神鬼鬼的东西,但是,这群人却又偏偏相信文运之说。
文运,也就是文人的气运。
他们觉得,一个人若是能够一直得势的话,那么他的文运就会极好,可以积累出充足的底蕴,继而一胜再胜,直至胜无可胜
可同样的,若是一个人胜利的势头被人打断了,那这个人的文运就会急转直下,不太可能会再度重现曾经的辉煌。
也就是说,若是盛长权于科举上一枝独秀的势头被人打断了,那他就很难是能重现自己曾经小三元的辉煌了。
到时候也就定然是不能夺得解元的
没错,在猜到盛长权有把握能高中之后,盛紘就已经是将对他的期望,从能得中举人上升到了夺得解元。
此间变化,倒也甚是符合盛大人的风格。
得陇望蜀,深藏不露。
“父亲”
听见盛紘的这番话,盛长权倒是轻笑了一声,而后道“父亲,您有所不知,其实,这六载时光里,我也并非只是游历于本朝大好河山。”
“师傅他老人家不仅是言传身教,于行走奔波的途中为我讲解书中义理,同时,他老人家还每逢一地就会领着我去拜访当地的文坛大宗。”
盛长权对着庄老先生的祖籍方向东方拱了拱手,以示对自家恩师的礼敬,而后道“老师还特意让我与那些大宗师门下的诸位弟子交流辩论,以此来互相成全双方。”
“所以,儿子的功课或许是不如在家学的那般细致,但深度与眼界却是要更高了”
盛长权看着神情依旧“平淡”的盛紘,总结道“故而,父亲不必担心儿子考不中”
“有了这些年的经历,儿子心想,这乡试还是能有几分把握的”
盛长权声音淡淡的,仿佛是根本就不在意这些东西,无欲无求,安然闲适。
但是,他话里的内容却是极度嚣张,有些“骄傲自满”的架势。
不过,以盛长权的机智,他又怎么敢在盛紘面前如此说话呢
难道,他就不怕盛紘发怒吗
果然
“放肆”
屋子里蓦然响起了一声大喝
依照盛紘的脾性,他又哪里会允许盛长权如此得意
在听到盛长权如此“自信之言”后,盛紘大怒,直接对着他跟前的书桌,就是狠狠地拍了一掌
“无知小儿,安敢如此自大”盛紘暴喝道。
盛紘在说这一句的时候,倒是声音洪亮,气势逼人,不过,其眼神深处却是隐隐地闪过了一丝得意之情。
“怎么,盛长权”
“难道,你还自以为是千年不遇的状元之才吗”
盛紘对着眼前的盛长权,大声地训斥道。
此时,盛紘的面上亦是现出了怒目圆瞪的神情,乍看之下,倒是有几分寺庙里金刚罗汉的味道。
其实,对于盛长权所说的这些,盛紘自然是信任的,也相信他是能够考过乡试的。
但是
作为盛长权的父亲,盛紘是有义务要对其教育的,是得让他明白做事说话的规矩。
而且,因为他对盛长权的期望已经上升了,一个举子之位却是已然不能满足盛紘那日益见长的“期待”了。
在他看来,既然盛长权之前得过小三元,那么也就是说他是有读书天分的,后面也未必是不能继续下去。
说不得,将来盛长权还能获得大三元,成为本朝第一位连贯六元的绝世才子
当然,除此之外,盛紘发怒还有一个原因。
而这个原因,则是因为他等这个机会已经等的很久很久了
话说,对于盛家的三个男丁,盛紘一直都是亲自教养的,待到他们四五岁之时,盛紘会亲自出面,带着他们走到前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