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行当的规矩也确实是上不得台面,入不得郎君的法眼”
“说是规矩,但也不过是被逼无奈,不得已才和那些歹人匪徒定下的约定罢了”
王伯面露苦笑,自己也觉得这种事情实在是说不出口。
“这种约定,虽然没有白纸黑字地写下来,但在行船的行当里,却是被所有人给一起维护着。”
“倘若是有人胆敢不认的话,那就会被所有人一起排斥,大有天下共诛之的意思”
王伯将其中的厉害关系给说清楚后,继续道“其中,若是黑白两道上有一方的人想要提高或是降低船只的过路费的话,那就必须是要在实力上击败另一方,否则,这事儿就不成”
“击败”
乍一听见这两个字,盛长权顿时就是一愣,仔细一琢磨,却又想明白了这里面的几分道道。
于是,让干脆就直接开口问向王伯,道“王伯,那若是照你这样子说的话,这汉江岂不早就已经乱了吗”
“你打我,我打你的,这里的动乱还怎么可能会停得下呢”
盛长权看着自己眼前一望无际的汉江,心中不禁有此一问。
“可是,您老人家看看,这如今可是”
盛长权欲言又止地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呵呵,小郎君好眼力”
“竟然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门道。”
听到盛长权的质疑,王伯却是并没有生气,反而先是赞了盛长权一声,而后才接着道“不过,我的这个规矩还没说完呢。”
“其实啊,这里面也还是有些限制的。”
“那就是,这种争锋的过程是有时间限制的,视情况而定,若是银子变化的份额大,那考验的时间就久,反之,则就是会很快。”
王伯摇着头地道“就如这次的事情,他们竟然敢将过路费翻上一倍,那这个较量的过程就绝对不会短”
“最起码,是要持续一年的时间”
王伯信誓旦旦地判断道“在接下来的一年时间里,若是这些水匪能完全拦截住那些不交过路费的船队,不叫任何一个人能打穿这个水路,登上对面的岸上,那他们的目的就能实现。”
“从此以后,每只船队都要花费比之前更多的钱银。”
说到这里,王伯的脸色也是难免有些不好看。
“不过,就算是他们这次成了,但我们下次也还是可以赢回来的”
“我相信,各大船行的东家是不会让这些人随意开出这般先例的”
对于自家的东家,王伯倒是很有信心。
“原来如此”
听到王伯说的这些,盛长权终于懂了,感情这两方就是以这种互相闯关的形式来争夺利润啊。
不过,对于这些,盛长权却是不感兴趣,眼下,他只想知道,自己等人已经交过银子了,但为何还会有人要与他们为难。
“郎君”
似乎是能看得出盛长权的疑惑,王伯继续开口说道“眼下,正是双方角力的开始,所以就算是咱们给了银子,交了过路费,但那些水匪们还是会出手给我们这些人一点教训的”
“其目的,就是为了立威,杀鸡儆猴”
盛长权眉梢一皱,却是彻底明白了王伯的意思。
“那我们先前交的银子,就一点儿用也没有了”
盛长权想起了先前的那包银子,不由地开口问道。
虽然他面上没有什么反应,好像是不在乎那些银子,可实际上,他的心里却是一阵阵抽痛得厉害
“那银子,倒也不是没用”
听到盛长权问出这个问题,王伯摇了摇头,苦笑了几声。
“因为咱们交了过路费,所以,那些收过咱们银子的匪帮,就不会再向我们出手了。”
“就像是这次的镰刀帮,他们在接下来的路程里,是绝不会攻击我们的”
“不过,除了他们之外,接下来,最有可能要为难我们的也就只有那些走单帮的家伙了。”
王伯看的很清楚,知道自己等人将要面临的是哪些敌人。
“既然如此,那不知王伯想要与我说些什么”
得知敌人注定要来的消息后,盛长权反而是有些放松心态了。
“王伯,可是还需要我们在三层上不要下来以免是打扰到您老的布置”
“啊这”
迎着盛长权信任的眼神,王伯这次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不过,此刻事态紧急,谁也不知道那些水匪们什么时候会来,所以他也不忸怩了,直言道“郎君,其实”
“其实是我觉得,接下来我们船行的人手恐怕是不够,所以”
“所以”
“恐怕,是需要你们的帮助”
另一边,那艘单薄、可怜的小渔船却是摇摇晃晃地飘荡在漆黑、冰冷的江面上。
广阔无人,且寂静漆黑的江面上,这只点着一盏清冷防风灯的小舟,就宛若是条孤魂野鬼般地游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