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五月的时候布谷鸟才会叫,如今才二月,哪来的布谷鸟的叫声
这莫不是一种暗号
只是,这暗号代表什么意思呢
宋墨之联想到最近二伯娘家花钱很厉害,而她刚刚路过的时候,步摇的声音更加细碎了,由此可以看出,她又买了几支新的步摇。
在乡下没有女人会戴步摇这么婀娜灵动的首饰,她们更喜欢又重又结实的银簪子、甚至金簪子,这是炫富的一种方式。
城里的大家小姐们就不一样了,审美和流行让她们对步摇趋之若鹜。
这么说来,二伯娘头戴步摇,这是女为悦己者容了。
如果他们之间有暧昧关系,甚至会偷情的话宋墨之在心里默默地过滤了一遍村里适合偷情的地方,最后,锁定了一处那就是槐树坡。
槐树坡近几年一直有闹鬼传闻,所以人迹罕至。
想到这里,宋墨之微微勾了一下唇角,笑得颇有兴味,有意思的是,传言闹鬼的时间,正是二伯娘格外注重打扮的时候。
如果他想得没错,这两者必然有关系。
看来,今晚家里人睡了之后,他可以悄悄出去一趟。
宋墨之向来心思很深,他哪怕已经通过两声布谷鸟的叫声想得很深远了,也丝毫没跟家里人说。
他的秘密很多,比如,门前大树下埋着的那个小匣子。
戌时三刻,宋明之和云芍药照例是住在了柴房改成的新房里,只是,一人睡床上,一人睡地上。
屋里的灯光已经熄灭了,只能隐隐约约地听见外面的虫鸣声。
窗外是一轮皎洁的明月,月光像是一层银色的轻纱,笼罩在这广袤的天地之间。
窗户旁边的一棵大树剪碎了这轻纱,在屋内投下细碎的暗影,半明半昧在云芍药的容颜上,好似魅惑的纹身,让那恬静如银莲花的少女,静雅而又动人。
她已经睡着了,呼吸清浅。
他侧身睡在地上,那双凤眸里倒映着她的睡颜,像是在静静地欣赏一幅画。
在这清冷的夜里,他枕在凹凸不平的地上,却因为眼里都是她,觉得恍若枕着一世繁华。
在她床头放着一个简陋的陶瓷罐子,罐子里盛着一些清水,罐子上是盛放的山花,夜风悠悠地吹了进来,吹落了几片野蔷薇的花瓣,轻轻地落在了她的脸上。
他的心就像是风中的花瓣一样,微微颤动,他又想起白天在那片山林中,她站在清晨细碎的光影下,将那枝野梨花递给了他,言笑晏晏“你不是没有喜欢的东西吗那我就把我喜欢的东西分享给你”
在她眼里,她给他的只是一枝野梨花。可是在他眼里,她给他的却是一整个绚丽多彩的世界。
又想起她笑盈盈地对他说“我以前不知在哪里看到过一句话,现在想来,用来形容你,那真是最恰当不过。”
“除却君身三尺雪,天下谁人配白衣”
从不知道,他会因为一个人的一句夸赞而开心那么久。
直到现在,这份雀跃的心情都久久地不能平静。
除却君身三尺雪,天下谁人配白衣。
这话真真是动听极了,胜却天下所有华丽的词藻,让他凝望着她的目光无比柔和,脑海里一遍遍地总在回味着这句话。
也不知过了多久,疲惫才让他念念不舍的闭上了眼睛,进入了黑甜的梦乡。
戌时二刻。
整个宋家三房静悄悄,宋宣之睡得很熟,呼吸均匀。
宋墨之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悄悄地出了门,手里拿着一根用来清除障碍的拐杖。
村里的路他已经很熟了,即便看不见,他也能在村里行走自如,只是槐树坡那里杂草、灌木比较多,因此,他需要一根拐杖。
村里的狗对于本村的人反应并不激烈,虽然狗的听觉特别好,有一两只狗已经睁开了眼睛,但是它们却并没有叫嚷。
宋墨之一路很顺利地来到了槐树坡,然后,就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他的二伯娘江姗姗和学堂里的年轻先生正在槐树坡的一棵大树下行苟且之事,小半炷香的时辰后,两人才歇了。
接着,这两人又你侬我侬地说了一会儿情话,这才进入了正题。
“姗姗,我马上就要去赶考了,只是囊中羞涩”年轻先生为难地说道。
“盘缠早就为你准备好了,”江姗姗从衣服里面找出了一个小钱袋,塞到了年轻先生的手中,“这里是二十两银子。”
“姗姗,这些银子赶考倒是足够了,只是我有一个好友,他认得县学里的一位老先生,想要将我引荐给他,让那位老先生也跟我提点一些考试上的事情,顺便在学业上再为我指点一二,这就需要一些钱去打点了,”年轻先生叹了一口气,“唉,姗姗,我也不想让你为难,只是出门在外,别说结识一位学识丰富的老先生需要钱财了,就是和一些颇有文采的读书人探讨学习,也免不了要在交际上花费一些银子。”
“那你把我这几根步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