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姝正坐在屋中发呆,外面的热闹和忙碌仿佛跟她无关一样,她在朱家一直低调活着,父亲常年经商在外,很少回来,平日里也就祖母疼她一点,但祖母年事已高,有时侯也难免有力不从心的时侯,她很小就学会了忍让。
但是好骨子里还是倔强的,就像是她喜欢用箜篌寄托忧伤,不管别人怎么嘲笑她,她都好好地坚持下来了。
她还记得那个牙都没长全的弟弟用刀子将她的箜篌弦割断了一根,她到处找人配不上合适的,就去找祖母帮忙。
刚巧继母也在,她也没提继弟的事情,求着祖母想办法配上一根弦,她的祖母从榻上坐起身来。
“姝儿,好好的弦咋就断了那是当年你母亲的陪嫁,听说是出自名家之手,那自是好东西,断不会轻易就被弹断了。”
“祖母不知,这东西年头久了自是不如新的,姝儿也不知怎么就断了。”她不愿多惹是非。
老祖宗哦了一声,“原来如此,那就让管家带上那根弦照着模样买一根装上。”
朱继夫人一听坏了,若是如此那事情就瞒不住了,用刀子割断的弦跟自然断的自然是不一样的,切口不一样位置也不一样,她可不想让自己的儿子在这位老祖宗面前留下坏印象。
“说起这件事情来,不劳烦管家了,我内侄恰好经营了一家琴行,交给我办就好。”
老祖宗一听也没多想,还以为这是让她们培养感情的一个机会,非常赞赏地点头,“那这样就更好了,姝儿,你就将旧弦交于你母亲即可。”
朱姝一听心中自然不愿,交于她不等于让她毁灭证据吗她哪有那么好心给配上一根好的,到时不过是敷衍了事,自己岂不是送上把柄让她拿捏。
“多谢母亲,姝儿回去看看能不能将就着用,就不劳烦母亲了。”
祖母还以为她跟朱继夫人有嫌隙,“姝儿,你母亲是好心,你也不必跟她太客气了,以后你的大小事情都要由你母亲打理,祖母年纪大了精力不济,总有照顾不周的地方。”
朱姝心中难过,“祖母身体好的很,一定会长命百岁。”
朱继夫人阴阳怪气道“只要你少来烦你祖母,她自是会更加寿比南山。”
朱姝身边的丫鬟气不过就说了实情,“老夫人,你有所不知,小姐的琴弦就是小少爷故意弄断的,所以小姐没有办法才会来求老夫人,并不是无事生非要来叨扰。”
朱继夫人见事情瞒不住了,这才改了口风,“真是对不住了,你也知道小少爷自小顽劣,我已经教训过他了,他并没有恶意,只是觉得好玩罢了。”
她又向老夫人解释,“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管教好小少爷,竟将大小姐最心爱的琴弦弄断了,真是该死,还请老夫人责罚。”
朱姝只所以没有说出实情就是知道朱继夫人不是好对付的,这种小事情闹起来最后还会落在自己身上一堆不是。
她马上训斥丫鬟,“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还不出去,站在这里让祖母心烦。”
丫鬟也不敢再多言,悻悻退了出去。
“祖母,你也不必为此事劳心,小少爷爱玩心性,也不是故意的。”
老夫人活了这么大的岁数,在后宅里也熬了几十年,还有什么是不明白的,她轻叹了一口气,心中自心疼朱姝没娘疼,但小少爷也是她的亲孙儿,这件事情她也不好大动干戈。
“朱氏,你平日里也过于溺爱小少爷,他此时正是读书的好年纪,哪能一直在后院里玩耍,等他下学了让他过来一趟,我考考他都学了些什么”
朱继夫人一听这话马上就放心了,小少爷平日里在老夫人这里没少讨得好东西,一张巧嘴特别会哄老太太开心。
“是,等小少爷放学,我一定让他好好来认错。”
老夫人轻轻嗯了一声,“我一个老婆子也活不了几天了,但朱家世代没有出过读书人,若是小少爷能像他大哥一样中个进士,这比什么都强。”
朱继夫人一听这话,心中又像是被戳了一下不是滋味,老夫人口中的大哥就是朱姝的亲弟弟,一直都在京城里的大书院读书,很少回家,最近才中了进士,更是被朱家寄于厚望,银钱流水一样送到书院,但就是不准他回家,怕耽误了学业。
朱继夫人就是气他们嫡姐弟样样都出类拔萃,而自己的两个孩子一个不如一个。
她还要强装笑脸,“老夫人说的是,像大少爷那样的人才也是千里挑一的,我是日夜都希望小少爷能多少得一点他大哥的慧根呢。”
她们绕了一大圈,就将朱姝琴弦的事情给忘了,朱姝也不好再提,陪着她们又坐了一会儿,想起自己的亲弟弟尚有大好前程,她这些委屈也就都不算什么了。
她回去之后想着此事就告一段落了,没想到老夫人还是疼她的,专门让管家来取了琴弦,隔天就送来了已经装好新琴弦的箜篌。
并且还送来了一支京中最流行的彩云凤头簪子,这是安抚她受委屈的意思,她当时就心中一热。
“小姐,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