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子就好像全世界每个人的家里都应当住着位老师一样。
“进来说话吧,”陌岩身子退后,做出邀请的姿态。将两个年轻人让进客厅,他自己回厨房继续做晚餐。过了会儿听姚诚问小羽:“你爸妈不在家吗?”
“爸妈?”小羽反问的口气就好像所有人的家里都不应该住着爸妈一样。“妈早没了,爸跟后妈一起养娃。”
“原来如此,可是……”姚诚后面的话并未出口,但陌岩知道他想问什么——你就这么跟一个成年男子住一座宅子里,朝夕相处?
然而小羽从来不是个细心敏感的人。或者说,在某些方面她可以心细如发,能于细微处瞬间把握形势和他人的心思,但在另一些方面又大条愚钝得令人发指。总之眼下的小羽没有理会姚诚的情绪,滔滔不绝地开讲学期末设计项目的构思。
饭做好了。陌岩一一端上饭厅的餐桌后,请两个年轻人过来吃饭,姚诚礼貌地谢过他就告辞了。陌岩同小羽在饭桌边坐下,拿起筷子正要夹菜,见小羽目光灼灼地望过来,问他:“陌老师,你觉得这个姚诚怎么样?跟我合适吗?”
陌岩捏着筷子的手臂定住,忽然间面对满桌的菜没了胃口。有种睡得迷迷糊糊时被探照灯射醒的感觉,优雅的瓷器和精美的菜肴离开桌子,在他的世界里飞舞。
他当然明白她在问什么,只是出于侥幸心理,他必须开口确认一下:“什么意思,做你男朋友吗?”
“对啊,”小羽兴奋地点着头,“同学们都说我俩般配。你觉得呢?当然不能拿你自己的标准来要求——”
“这要问你自己。”
陌岩打断她的话,放下筷子站起身,回自己楼上的卧室收拾行李。一个背包就够了,原本也没有多少东西值得带走的。他在佛国有禅房,不如这里现代化但毫不妨碍饮食起居,目前穿的这些衣服也不适合在佛国里穿。有必要带走的只有一些书,还有……
他拉开书桌的抽屉,从里面取出一只看起来有些年头了的锤子。这把锤子还是当年小羽藏在虚空船里同他赴异地时顺走的,曾被一刻不离地带在身边。然而自打上了初中,小羽就不再玩锤子了。某天陌岩在地下室的工具箱里发现了这把锤子,被他偷偷带上楼,如古董珍品般收藏着。
小时候多好啊!他在记忆中重温她扎着两只小辫的样子。要是一直都不长大,该有多好?
抗起背包下楼,在楼梯口遇到上楼来找他的小羽,鼓鼓的腮帮子里塞满食物,边嚼边诧异地打量着他肩上的背包。“哎,肿么不吃饭?这是要去哪儿?”
“我今晚回佛国。”有点幼稚园的赌气意味,然而不这么做他又能怎么办呢?
“哦,那你得等等。我马上收拾东西,再给老师写封邮件请假。”她随后抱歉地笑了笑,“还得先拉个屎。”
“我是打算一个人回去,”他绕过她身边走到厅里,然而这句话的语气已经比上一句软了。
“哎,为什么为什么?”她笑容散去,从背后追了上来。“咱俩不是一直都在一起的吗?感情也挺好的呀?”
感情?原本只是被刺伤的心头突地燃起团邪火。止步、转身,将音量陡然调大,“那你的男友呢?将来你要是和那个什么姚诚结婚了,还打算跟我住在一起吗?”
“当然啦!”她平摊双手,莫名其妙地问,“有什么问题吗?”
陌岩头往后仰,盯着天花板,感觉快背过气去了。
“哦哦,我明白了,”她竖起右手食指,略带歉意地说,“需要二选一,对吗?我只能和一个人过一辈子?”
多新鲜呢!陌岩夸张地点了两下头。
“原来是这样,早说啊!抱歉抱歉,我长这么大还真没考虑过这方面的问题。”
她的表情就像一条鱼,一直无忧无虑地四处游荡,却突然有一天意识到自己竟然离不开水。“对啊,仔细想想,好像别人家里都不是我这种情况呢,嘿嘿。怎么我从来都没留意过?真是奇了怪了……”
小羽嘴里嘀咕着,转身走开两步,在单人沙发里坐下来。随后将两手各攥起一只拳头,举在胸前。
“呐,左手是他,右手是你,咱们现在做个客观的比较啊。先说相貌,那肯定是……”她鬼祟地笑着,伸出右手拇指朝他指了指。
“再说学识和智慧,”她又伸出右手食指,同时叹口气,“只有五个指头,要不咱们把学识啊,武功文采什么的统统合并成一项,好吧?反正都是你赢!现在比身家财产。”
她眯起眼睛打量着他,有些不确定起来,“姚诚家里据说是比较有钱的,然而你都活了这么些年了,应该也攒了不少宝贝了吧?别告诉我都捐给慈善事业了啊?这项你俩姑且算持平吧……这第四样嘛,有什么是姚诚领先的呢?”
她咬着嘴唇,半低着头思索着,片刻后“叮”地睁大眼睛。“年龄!呵呵,年龄上你可没有优势喽。”
她戏谑地望着他,坏笑了一会儿。“然而换个角度想,五十年后我的同辈们都是老头子了,你还跟现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