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缝的思绪。只见台上四女向两侧稍稍分开,当中现出一朵荷花。当然不是真的花,是个身穿粉白宫装的女子。
说来也怪,后排四个绿衣舞女均是浓妆艳抹,云髻满插珠翠,衣衫上金丝银线勾勒。而粉衣女全身上下的配饰只有耳边一朵小珠花,外加一条桃红色绕肩长纱巾。脸型是片倒垂的花瓣,头发没盘到头顶,而是松松地在耳后挽成灯笼花状,却将光彩和众人的眼神尽数收了去。
若说世间有这等长相的女子还不算稀奇,那这套不知名的舞蹈体现出来的功力,至少二十年以上,而女子也就是十八九岁的年纪。譬如手擎薄纱斜向上那么一指,如皎月破云而出;转身回眸时猛甩衣袖,似疾风拂过长空万里。骆修曾听人说,舞蹈如绘画,讲的是写意。不在于每个动作的“形”,而在于人舞合一时折射出来的舞者性情与品质。
“把领舞叫进来,”待几女一曲舞毕,骆修吩咐门旁站着的管家。
转身回屋,骆修见范霖正在拿手机通话。
“还能在哪里嘛,今天修儿过生日,我多待一会儿。后天再陪你去做头发,好不好?记得替我向咱们亲爱的爸爸请安……想,当然想啦,不信你听听,”范霖说着,将领口的扣子解开两个,手机插进上衣,贴到胸口上。“听到了吧?砰嗒、砰嗒,是我的心在呼唤你的名字——梦娜、梦娜。”
骆修差点儿把晚饭呕出来,真想一巴掌将这位老夫老妻还秀恩爱的舅舅扇出去。
范霖挂上电话的时候,女子刚好出现在门口。离得近了,骆修方始看清女子的五官。微弯的双目艳而不妖,反倒平添几丝喜庆。皮肤和眼神都干净得不掺一丝杂质,显然是个经历不多、心怀纯真之人。
“喂喂,我说阿修啊,”范霖在一旁提醒道,“这种来路不明的女子,可不比舅舅给你找的那些知根知底,指不定是什么人派来的呢。”
“所以我才要弄明白,”骆修在沙发上坐正,“都有谁在跟我玩花样……你叫什么名字?”最后一句改为六道人的语言,骆修还不太熟练。
“民女姓柳,”女子躬身行了个万福,“名昭娥。”
柳昭娥……骆修想起此女刚刚唱过的两句词,“昭娥对镜淡粉施,窗外月扫垂柳枝。王孙公子贺寿宴,便是罗扇起舞时。”
第一句中,有女人的名字,这第二句指的就是他吧?这么说,此女竟能应景即兴填词一首?骆修觉得心窝某处被一根小指头拨动了下。要说他这些日子的烦心事也够多了,没心情伺候冷若冰霜,也没精力满足热情似火。采一朵夏日荷塘里的粉白花握在手心,会唱会跳、人畜无害,也是蛮惬意的一件事。
“小荷……”这俩字脱口而出后,骆修才意识到自己在胡思乱想,连忙收拾心神。
站在对面的昭娥用宫扇遮着嘴笑了,一对明眸弯成月牙。“民女小名确实叫小荷,公子怎么知道的?”
“你是哪里人?”
初次见面问对方是哪里人,本是极为寻常的一句话。昭娥却像被刺了一下,笑容散去,双眉微蹙,手指不自觉地绕着胸前的红纱巾,低垂的目光显然看到了骆修看不到的东西。半晌才吐出两个字:“漓州。”
骆修当然不知道漓州是什么地方,但能猜到那里是水乡。他仿佛看到昭娥同几个年龄相仿的女子一同泛舟于荷塘之上,轻言浅笑。也是啊,还不知世道凶险的年龄,就被万里迢迢捉到陌生的世界,举目无亲,难怪她会伤心。
“喂,我说修儿,”身边的范霖扯了下骆修的胳膊,“别怪舅舅多管闲事啊,谣传说最近混进来了修罗女将军,你可要当心。”
“修罗女将军,”骆修瞅瞅昭娥,冲范霖说,“有可能吗?修罗人虽不如咱们高,比起其他六道人也算魁梧了。女将军要是长这么个样,察雨就是再笨也不可能吃败仗……行了,天色也不早了,舅舅赶紧回去吧,免得舅妈在家等得心焦。”
范霖显然不想离开,被站起身的骆修客气地请了出去。关好门后,骆修按了下门旁的按钮,两扇玻璃门登时变为不透明。转身,示意昭娥在圆桌旁坐下,自己坐到桌对面的椅子里。
“再过几个月,我刚好要去你的家乡,”他盯着清澈如浅溪的美瞳说,“顺便带你回去转转,怎么样?”
本以为这番话出口,昭娥定会露出兴奋之色,却听她不咸不淡地说:“你确定能去到我的家乡?”
“为什么不能?”骆修开始感到不妙。
昭娥耐心地同他解释道:“从这里去六道,荧骨岛乃必经之地。修罗已同海盗成烎达成协议,你们要是再敢来犯,修罗会将空军基地搬到荧骨岛来。”
“你还真是修罗女将?”骆修面上保持镇定,一只手悄悄伸向桌上的白瓷花瓶。只要转动花瓶,就会冲进来一大队警卫。“那柳昭娥肯定也是假名喽?”
女人回他一个白眼儿。“傻子才会把自己真名编进歌词里。”
骆修的手还未碰到花瓶,却见女人原本搁在桌面下的纤纤玉手握着只破烂的电子器件,摆到桌面上来。“还用这么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