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长有力,在盾牌和短剑的挥舞中时常加上踢腿的招式,每一脚都虎虎生风。中年人出手要慢得多,然而观察了一会儿,铮引发现中年人除了格斗技巧,应当还学过武术。出手虽慢,但有章有法,四两拨千斤。
因为是预赛,程序不怎么严格,看台上的观众有的一直在交头接耳,看都不看场中格斗的二人。两位比试者虽然一直在激斗,迄今还没人挂彩。
“呵呵呵……”观众席里一阵哄笑。
原来是中年人被踢中手臂,短剑飞了出去。年轻人又是一脚,中年人仰面倒地,拿着盾牌的胳膊也砸到地上,胸口要害大开。还没等他举起盾牌护体,年轻人的短剑已离手,带着呼呼劲风朝他飞来。
“啊——”观众们紧张了。
却见地上的中年人空着的右手一把握住飞至胸口的短剑,鲜血登时染红剑刃。再反手一掷,那把带着血的短剑便奔着年轻人的喉咙去了。后者显然没料到形势会如此转变,完全没有准备。待发现一阵血雨从自己喉咙处喷涌而出时,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可惜晚了,前方的地面上以及对手那墨绿色的战袍上,点点滴滴都是血迹。
年轻人砰然倒地,脑袋不自然地歪向一边,双眼无神地望着铮引的方向,一动不动了。
在观众的口哨和掌声中,铮引惊呆了。他是久经沙场的战士,是统帅三军的将领,他的一个决策便能影响到千百人的生死。卢司令殉职了,上次夜袭还有不少他叫得上名的属下也战死了,但那不一样。目睹远方的战舰冒着滚滚浓烟坠落大地,和亲手割破同一个奴隶园中朝夕相处的同胞的喉咙,不是一回事。
这一定是失手,这是违规!他向主席台上望去,指望着看到一片慌乱。场中的裁判应当走过来斥责痛下杀手的绿衣中年人,还活着的武士们面面相觑……
然而事实证明是他自己大惊小怪了。中年人在战袍上擦了擦手上的血,看也没看刚才还生龙活虎、此刻正被两个夭兹人死狗一样拖走的对手,自顾自走回队伍。而这一切都被主席台对面的大屏幕捕捉下来,载入史册。科技与文明,真不见得是对等的关系。
“叮!”又一声铃响,红绿两队各自走出二号选手。这两人都是狠勇迅疾的类型,仆一交手便使上全力。没过多久,二人身上没有软甲防护的部位便布满划痕和伤口,但因旗鼓相当,一战便是百十回合。
最终绿衣武士露出体力不支的迹象。红衣武士见状,精神大振,剑剑刺向对方的要害。铮引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离开队伍,走到场中。
“喂!不是一定要让角斗者杀死对方吧?”他冲主席台喊道,“现在胜负已分,为何不能住手?”
“铮将军真是宅心仁厚啊,”台上有人阴阳怪气地说道,“知道自己欠了我们帝国多少条年轻的生命吗?”
随后便没人再理铮引,场边走过来两个警卫,用长矛拦在他身前,防他滋事。铮引望着场中的格斗,忽然有些头重脚轻。观众的呼喝声离他越来越远,眼前的一切开始变得不真实起来,像是醉酒后看到的幻觉,又像在沉睡中被人揪起来、扔到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
“喝!喝!喝!……”观众在有规律地叫着。
铮引勉强收拾心神,见场中二人早已丢了剑盾,近身肉搏。此刻是红衣武士将绿衣按到地上,随着观众呼喝的节奏,用自己的额头一下又一下地磕打着对手的额头,二人脸上都已被血覆盖。
“你们住手!”铮引的声音被观众的叫嚷声湮没,因出汗太多口齿干涸、几近虚脱。
再看激斗的二人,原本处于上风的红衣人忽然安静了,垂着脑袋,左腰上插着把短剑,被身下的绿衣人一把推开。绿衣人不知何时在地上摸到了短剑,反败为胜。
“铮将军看到没?”这时也不知是谁说的一句话悠悠地飘到铮引耳中,“不到最后一刻,谈不上胜负已定。”
“叮——”第三场比赛开始了,站在铮引身前的两个警卫自动让开,其中一个取来剑和盾,塞入铮引手中。
铮引不动,视野中见对面出现一个男人。三十出头的样子,五官平平,眼神中透着智慧,身材既不彪悍也不矫健。虽是穿着武士服,更像个秀才或教书先生。然而一旦抄起短剑和圆盾,立刻好似变了个人,周身笼罩着一股凌厉的气场。
先前铮引曾打量过他,觉得有些面熟,可能是小姜的朋友吧,曾见他给小姜送过吃的。今天小姜表现那么反常,大概是因为好友要来角斗?
“我退赛,”铮引说着,扔掉手中的剑和盾,转身朝场外走去,被两个警卫用长矛拦住。耳中听观众席上有人吹口哨,“堂堂修罗军统帅,原来是个懦夫!”
灵识中见男人朝自己奔来,左手持盾,右手短剑刺向自己后背。铮引来不及转身,上身前倾,右腿后踢,一脚踹在男人的盾上。这一脚的力气不轻,男人后退两步。
“我不和你打,”铮引转身冲他说。
男人像是听不见他的话,挥剑刺来。铮引闪身躲开,刚好来到盛武器的铁架子前,抄起两只圆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