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又在鬼鬼祟祟地打什么坏主意”
魅羽听到背后这个声音的时候,正躲在皇宫外一处隐蔽的角落,打算用探视法了解宫里的情形。说话的人是谁,她当然知道,只觉本来就缠满绷带的脑袋顷刻间又大了一圈。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自从认识他之后,她的运气就不能再糟。
魅羽是在陌岩离开一个时辰后起床下地的。被日光烧伤的皮肤不动还好,一动就撕裂地疼。客房中没有镜子,但她清楚自己此刻是副什么尊容。还好桌上摆着一套防护斗篷和面罩,是陌岩为她准备的。嗜血国里日夜兼程的行人经常这么打扮,所以她穿在户外倒也不会惹眼。
出了客栈,用银蟾蜍隐身,不多时便离开吴橘镇进入首府,在宫外落地。她本想先探探陌岩是否在宫中,不在的话就绑人质,逼对方拿允佳交换。此刻得知荒神出现在自己身后,叹了口气,转过身去。既然隐身术瞒不过他,干脆收起银蟾蜍,显了形。
“荒神大人似乎闲得很呐。我要是您,每天挨个去自己那些庙堂上吃供品不好吗顺便听听信众们都有些什么愿望,求财的帮着发财,求子的帮着生孩子。这样才能香火不断、万古流芳,是不是”
荒神已换下他那套黑袍,今晚是一身当地平民的装束褐色麻布套头装,藏青色宽松裤。也不知有否听到她的话,望向她的目光似乎穿透了她脸上的面罩和纱布,将她那被太阳毁掉的容貌尽收眼底。跟着摇摇头,恨铁不成钢地说“都提醒过你了,怎么还这么冒失看到太阳出来就赶紧躲躲嘛。本来就是个泼妇了,再弄成这么副鬼样子,哼,这辈子恐怕是嫁不出去喽。”
魅羽心道,我有给你上供,让你包办婚姻了吗转念一想,何必跟他斗嘴呢他能耐这么大,兴许能帮上她的
忙。于是假装不解地问“我也是奇了,怎么我去哪儿都能被你找到是不是首府中每个人在何处你都了如指掌”
“你想让我帮你找谁”他面无表情地问。
嘿,这家伙不笨啊,魅羽心道。于是嬉笑着说“瞧我这脑子,莫说首府了,便是整个西蓬浮国,还不都是荒神大人家的后花园张三养的老鼠偷吃了王二家的米,做饭的厨子哪根菜没仔细洗,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呵呵。”
他皱眉望着她,“真够没品的。你到底想找谁”
“我今早抱着的那个小女孩,大人也见到了。不知大人平日爱吃什么我现在就去买回来给你做供品,再点柱香、磕上几个头也行。你带我去找小女娃,好不好”
“你家佛陀才整日吃供品呢”他瞪了她一眼,“不怕告诉你,女娃在某个亲王府中,陌岩也在那里。要说这家伙胆儿也是真大,现在城门口贴着他的悬赏缉拿头像,居然就敢往敌军司令部里钻。”
听闻陌岩已探知允佳的下落,魅羽心中稍定。想到他孤身一人闯敌窝,又有些担心。
荒神接着说“现在白家和瞿少校两方已经恨透他了。今天他为了保护朗顿一家人,可谓人挡杀人佛挡杀佛,死伤在他手里的本地和外天将士不计其数。不是说佛最慈悲了吗为了几十人的逃亡而伤害成百上千个,值得吗那些将士只是奉命行事而已,本身又不见得是坏人。”
“糊涂”魅羽斥道。想起两年前陌岩曾在去梅魍谷的路上同她说过,对前来取你性命之人,不做好坏善恶等判定。不过她目前又有了更深一层的看法“一个人的本心是善是恶,该如何断定呢别人只能看你都做了些什么事。倘若助纣为虐,无论是出于愚蠢还是懦弱,也只能为自己的选择和行为负责。”
“行了
行了,说不过你。我今天倒也收到了请柬,你若是想我带你进宴会,得老实听话,别整幺蛾子出来。”
魅羽双手一摊。“这我就很难保证啦。这几年但凡有我参加的宴会,没出过幺蛾子的基本不存在,嘿嘿,怎么荒神大人害怕了吗况且我现在这么副模样,参加宴会也不合适。你告诉我亲王府怎么走,我自己隐身溜进去。”
荒神盯着她看了会儿,叹了口气。“我怎么会遇上你这种人”抬臂在她面前的空气中虚虚地一抹,“不用担心,别人眼中的你会是另一副模样。跟我走吧。”
说到这里,他的眼睛却又眯了起来,像是在很远的地方看到什么想不通的事。“你说我洞察一切,其实并不准确。在这个国度里就有那么一个人原先并不存在,最近才出现的。我始终无法查知此人的具体方位,甚至不敢确定他是不是个人。如果是的话,此人的修为只怕已达到连我都感到恐惧的地步。”
啊真的假的魅羽心道,来之前只听说西蓬浮国没什么人修道,居然是个藏龙卧虎之地。不过这与她无关,心下挂念陌岩和允佳,敷衍地说“荒神大人太谦虚了,我看那人正是因为怕了你,才刻意隐藏行踪的且说这王府离这儿远吗飞过去要多长时间”
“飞”荒神轻蔑地哼了一声,一只手搭上她肩头。魅羽只觉身子一晃,四周的景色就从皇宫院墙外的空地换成一片小树林。
先前的荒神总是一身黑袍,脸上施了障眼法任谁都看不清他的相貌。此刻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