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羽从床上起身、下地,魂不守舍地朝卧室外走去,被穿着睡衣从浴室里出来的境初一把抓住。
“去哪儿流星雨马上就要开始了。”
“有点儿事,出去一下,很快就回来。”
他身上的肥皂味让她多少镇定了一些。
“去外面这么晚了,需要什么东西叫人送上来便是。”顿了顿又说,“要是非得出去,我陪你,你脸色不太好。”
她不能让他一起去。并非要将刚才的事瞒着他,只是直到此刻她还没摸着丁点儿的头绪。为何会有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出现在屋顶虽说用易容术或者摄心术做到这点并不难,可那个女人看到自己的时候,露出的惊诧之色绝不像是装出来的。或许她俩都被人利用了,掉进不知谁设计的阴谋中
继而又想,连衣服和发型都一样,自己可是今天下午逛街一时兴起才买的这身红裙、烫的这头卷发。这得多么紧密的布置才能做到总之现在还不是把境初卷进来的时候。
于是她不吭声,就那么立在原处,让卷曲的长发搭在肩上,低头望着自己光着的双脚。她对男人的直觉很少出错,知道这时候若是争吵固然能得偿所愿,今晚的气氛就破坏了。想要用“心”来交流,就得先把嘴闭上。
果然,他松开她,叹了口气。“赶紧回来,我等着你呢。”
她点点头,来到先前冲澡的浴室,重新换回白天穿的那条红裙。一手拄着拐杖,另只手拿着房卡,走出套房的大门。由于功力还未恢复,无法使用探视法,只得在迈出门的那一刹那快速朝走廊两侧扫了眼。
不出所料,那个身穿同款红裙、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就站在右方两丈开外。对方既然在屋顶看到了她,应该会来找她。顶层总共也没几
户,要确定她是哪个门还不容易让她诧异的是,那个女人也拄着根拐杖,不至于巧到这个程度吧
魅羽将身后的门轻轻关好,面无表情地朝那个女人走去。“你是谁来找我有什么事”她问话的语气就像面对一个普通的陌生人。
“我起先并没有刻意来找你,”对方居然还笑了一下,“只是去楼顶看流星雨。见一旁有玻璃,好奇心起就看了眼,打搅了。”
魅羽心里一凛。别的不说,这个女人可不好对付。至少,不比自己更好对付。
“咱俩为何会长得一样”她开门见山地问。
“我也想弄清楚这个问题,所以才在这儿等你。”
或许是二人说话的声音大了些,附近的一扇客房门被打开,有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探头出来望。当看清楚两个女人相貌、发型、衣服,连腿伤都一样时,吐了下舌头,缩回身子,砰地关上门。
二人意识到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见走廊尽头拐角处有个半圆形的休息间,大玻璃窗附近摆着几对沙发。就走了过去,在沙发里坐下。
“我叫魅羽。”
魅羽说完这话,心里有些紧张。她真希望对方能报出一个完全不同的名字,那她俩就只是长得像而已。都说天底下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树叶,可谁知道呢有人把所有的树叶都比对过吗
“巧了,我也叫魅羽。”希望破灭。
一阵沉默过后,对方问“大师姐最喜欢的那盆墨仙兰是怎么死的”
“用错茶叶。”
那是七八年前的事了。兮远的老友送了大师姐一盆叫墨仙兰的奇花,瑰美异常,只是必须用白茶泡水来灌养。有次她们姐妹外出俩月,一个新来的仆人用了绿茶水,结果就把花给浇死了。大师姐生性纯良、待人以宽,并未声张。知道
这件事的只有魅羽和兰馨。
对方对她的回答表示吃惊,大概没料到她能答对。
现在轮到魅羽问对方“我那本藏遗录的第十五页,写的是哪种法术”
“博延术。”
这下魅羽真的吃惊了。须知藏遗录的原本由龙螈寺历代堪布保管,原本就独一无二。魅羽化身肥果的时候,陌岩抄录了一份给她读。后来她发现,陌岩给她的比原本多了不少页,因为他怕她读不懂,中间添加了自己的注解。所以魅羽手中的藏遗录第十五页上写的是什么,普天之下只有她和陌岩二人知道。
“倘若走在街上有人打你一拳,你说什么”
“有什么好说的打回去就是了。”
“境初的二舅话多话少”
“不知道,没见过如何哄铮引做事”
“不需要哄,我说的话他都照办。”
哎呦,还真是自己人两女眨着眼,互望了一会儿。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对面那个她问。
魅羽抬手,做了个“稍等”的手势。她想起自己从瑶池出来后,无端端少了一个月的光阴。又想起瞿先生来探监时,冲她说的那番不着边际的话。最终记起在灵宝老家,玉帝曾对王母说他有办法不辜负王母和嫦娥二人,即使她们不肯共事一夫
“我明白了,”她放下手,舒了口气,“还记得那块水晶仪吗咱俩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