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如张老爷这种实权实地领主,那真就是铁打的老爷,谁也难以褫夺其头衔与继承权。
然而焰拳之位不是如此,至少名义上并不允诺爵位以血脉方式传递。
当然,若是后人能力手腕足以服众,在位者从中帮衬提携一二,一段“举贤不避亲”的“佳话”也不是不能上演。
只是加维尔被寻回的实在太晚了些,被送离博德之门前往无冬就意味着脱离组织中心,接班一事自然无从谈起。
“安其罗那家伙有这么大能量?”
虽然听过这名字,也在焰拳呆过段时日,不过对于焰拳内部的派系纠葛张元并不曾深入了解,只记得剧情里的安其罗还是等到伊尔坦病倒。
“怎么说呢头儿,不是每个组织都能像我们这样一言,啊不,一条心的。”
“焰拳里的派系问题从来就不简单,安其罗只是那些商人和当地贵族们推出来在台面上的代表。”
“大公鼎盛时期,他们尚且算克制,可眼下?”
“焰拳可没有老死在病床上的首领。”
劳伦斯耸了耸肩,接着又补充道:
“何况前阵子他们这一派还立了个大功劳,绕是大公也不得不让出一部分权益以示公正。”
“大功劳?”法师挑起眉毛,有些稀奇。
“说起来还和我们有不小干系,”
劳伦斯神情有些古怪:“记得我们小队当年干得一桩大事么?头儿,就是抄盗匪老窝抄出铁王座马脚的事儿。”
“嗯?”
“嘿嘿,铁王座当时是被抓住了把柄,不得不服软,接着的几年里可没少在私底下搞明堂。”
“伊尔坦就这么放任他们?”
“没办法啊,”
劳伦斯一摊手:“怎么说铁王座也是剑湾数得上的商盟之一,帮着他们说话的老爷们可不在少数,没那么容易的。”
“看来是那位克洛佛沙先生在这上面做出了些许惊人业绩?”
法师隐隐猜到了什么,下意识的摇动指节叩击桌面。
“事情好像还是铁王座那边挑起来的,也不知发了什么疯,为了挽回颓势便向其他几家商会下黑手,搅得局势一团糟。”
又是乱中取利这一套?
只听老贼接着说道:“起初还没人发觉是铁王座在捣鬼,各个线索都指向那些商会自身的内乱,”
“但事情到后面便很不对劲,那些商会损失掉的利益很大部分都落到了铁王座的嘴里,一次两次好说,但每每都成为最终获利者可就太惹眼了。”
手段如此激进,事做得这么绝,只怕不是瑞塔那个商人能干出来的。
法师几乎估摸出了某位巴尔老哥的意图,只是还需要更多线索。
“七太阳商盟…”
“银帆商会…”
各种交错掺杂的消息中,劳伦斯终于又提到了那位克洛佛沙先生的名字。
“这小老弟立下的功劳当真不小,虽说彼时铁王座已是众矢之的,可苦于证据缺失,一时不好强行拿下这铁刺猬。”
“最后还是克洛佛沙这家伙,带队突袭铁王座在港口区的总部,抄出来一堆他们挑拨、指使暗杀的书信契约,这才彻底定罪。”
“不过定不定罪也没差啦。”
“嗯?”
“给死人判罪有多大意义?”劳伦斯比了个嗝屁着凉的姿势:
“据说是他们小队潜入时正好碰上铁王座高层召开临时会议,潜行搞成了一场遭遇战,倒霉催的后者连审判都没机会接受便前往寂静之主那报道去了。”
“事情办的的确干脆,可是这种作风手段?”
法师眉头微微皱起。
往好听了说这叫果断有魄力,细究起来就是撕裂秩序,先斩后奏这等手段一旦用习惯了…
“都这地步了,急眼的商会们也管不了那么多,至于事后,”
劳伦斯嘿嘿一笑:
“先不说那小子上头有人,这次行动的收获也足以堵住焰拳内部的异议了,”
“也不知道安其罗他们使了什么手段,被端了老窝的铁王座好像彻底投降了一样,把在博德之门的整个产业都拱手交出,甚至连刚吞进肚子里的那些肥肉都吐了出来。”
“如你所知,头儿,焰拳乃至博德之门的真正规矩其实就一条,利益。”
法师闻言嗤笑一声:“当初作为创立者的博德安都被赶走,也确实不能指望太多,像史卡那样正直的好人到哪里都是少数。”
“不然呢?头儿,”
老贼脸色像是憋着笑:
“你,哦不,咱们干的一些事儿和手段,也未必就多光明正…”
“咳,别扯个有的没的,你跑题了。”
法师老脸一黑,前者赶忙改口:
“好的,好的,多嘴的劳伦斯为您效劳。”
大体脉络便是如此,其余旁枝末节真真假假或有疏误但也无碍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