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视着赵平那双已略显微红的眼睛,钱学玲呆住了。
同样这一幕亦被程樱与姚付江看到,二人双双看到眼镜男那泛红的眼珠,唯有赵平面不改色,男人非常淡定,在朝钱学玲说过一句话后重新头,直直看向了门外,看向街道正前方。
前方,什么都没有,除方海那碎裂已久的残尸外再无其他。
不过
假如此刻将镜头切换为赵平视角,那么便会发现五米开外,碎尸旁边,竖立着一名身穿粉色长裙的女人
女人皮肤发青,长发飘舞,身躯一动不动,就这样死死盯着赵平。
奇怪的是,首次看到这只让无数人恐惧胆寒的粉裙女螝,眼镜男没有像旁人那样惊慌失措,虽说他很清楚看到女螝代表着死亡,可男人的脸上却没有露出丝毫恐惧异色,有的只是平静以及那细致入微的观察。
目前赵平就这样和粉裙女螝互相对视着,过了片刻,女螝动了,在眼镜男的目光凝视下抬起手臂做了个下劈动作,其后手指眼睛,直到将所有动作做完,她笑了,嘴角微扬,朝着赵平露出一丝诡异笑容,然后,女螝不见了,凭空消失,刹那间消失于视野。
“赵平,你”
眼见对方双目微红,又见对方注视空气,程樱慌了,就这样在某股突如其来的寒意促使下额头冒汗心脏狂抖,她,傻眼了,首次在眼镜男那淡然如常的状态下头脑恍惚,恍惚中,她不知该说些什么,不知该做些什么,只是盯着对方张口言语,说出了对方名字可却又无论如何都无法把后面的话说出口。
接下,一股惊涛骇浪将其掩埋,从而清晰的告诉她,赵平,身前这名眼镜男便是下一个受害者,下一个要死之人
惊骇彷徨下,程樱话说一半沉默不语,然,饶是话语未尽,赵平依旧明白了对方意思,就如同听出对方打算问什么般点头回答道“是的,我看到了粉裙女螝,刚刚女螝亦已消失。”
说到这里,低
头扫视起自己身体,观察几眼,抬头继续道“估计此时此刻女螝正切割着我的身体吧,看来看来用不了多久我也会变成一堆碎尸了。”
“不我不想让你死,我不要你死啊呜,呜呜呜”
眼镜男话音方落,不等旁人回答,对面呆滞良久钱学玲猛然回过神,猛然大叫,其后更是直接扑到了男人身上,她紧紧抱着对方,紧紧抓着对方,泪水从眼眶蜂拥而出
钱学玲哭成了泪人。
无独有偶,暂且不谈钱学玲如何哭泣,因眼镜男毫无顾忌直言不讳,刚刚几句话被程樱外亦自然传入旁人耳中,传入在场所有人耳中,本能侧头,瞪眼凝视,待发现男人眼珠果然已隐隐泛红后,高继坤肥肉乱抖,月晓目瞪口呆,双双身体骤颤,双双后退数步,看向男人的眼神亦变得古怪,原因无他,或者说他俩做梦都没想到事态会演变成这样,更没料到对面这名看上去聪明绝顶的眼镜男会眨眼间自身难保,联想起早前二人还曾希望获得对方保护,如今想起来竟如此可笑
人就是这么的现实,得知眼镜男自身难保即将死亡的消息后,这对曾试图攀附靠拢的男女新人瞬间放弃念头,双双躲之不及。
不同于程樱的惊骇恍惚,不同于钱学玲的悲伤哭泣,亦不同于新人的避之不及,或许,对眼镜男命不久矣一事持唯一复杂心态的就只有姚付江了。
复杂,无与伦比的复杂,对眼镜男处境持茫然态度,不否认平头青年确实超级讨厌此人,在他看来眼镜男可谓实打实卑鄙阴险心狠手辣,为达目不择手段,曾经还害死过自己老师,由于太过憎恨,曾经有段时间他无时无刻巴不得螝把这家伙干掉,然,此刻,凝视着眼镜男,凝视着那死到临头淡定不语的男人,不知为何,以往那种恨意竟在这一刻淡了很多,有的只是复杂,迷茫,以及那无法掩饰的兔死狐悲。
道理很简单,设想一下,如果连赵平这种人都死了,都无法破解女螝攻击,那他姚付江还能活多久距离
被杀无疑只是时间问题
门前,哭声不休,抽泣不停。
就在钱学玲抱着赵平泪流不止之际,哭着哭着,忽然,女人一愣,旋即如想到什么般松开手臂,低头翻找,手伸入兜貌似要掏出某样东西,见状,赵平默默摇头“收起你的道具吧,没用的,女螝一直按规则杀人,任何驱魔类道具都完全无效。”
诚然眼镜男实话实说摇头拒绝,可钱学玲依旧固执,仍固执的将其护身道具红水晶掏出,然遗憾的是
正如赵平刚刚所言,红水晶没有反应。
在百分之百确定眼镜男身旁有螝的情况下寂静无声,就这样在同螝近在咫尺的情况下全然无效。
见道具无效,钱学玲顿觉迷茫,眼泪再次流出,整个人呆愣原地陷入绝望。
寂静中,身侧,程樱回过神来,从早前的恍惚惊骇中挣脱回神重归镇定,待确定赵平是下一名被袭击者后,不知怎么的,随着眉头紧皱,职业杀手转身就走,脱离大门径直朝客厅沙发走去,察觉到对方动作,赵平重新戴上眼镜,紧随其后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