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怜惜她,在乎她,放不下她,你娶她好了。放我走,我想回家,想回到从前就当这是梦一场,就当从来没有认识你。我不想死,不想害人,求你了,求你退婚好不好”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脑袋晕乎乎的,有些话明知不该说,可舒婵控制不住自己。
“温乐,你你喝多了,这里风大,我扶你回去。”柴峻边说边靠近舒婵,手才碰到她的衣赏,就被她挥臂挡开。
“不答应,就别跟我讲话,也别碰我”舒婵愤怒的吼道,“你走开不想看到你”
“温,温乐”柴峻完全懵了,手足无措。
舒婵踉踉跄跄的跑出了废园,彩墨紧忙追了过去。徒留柴峻一人,傻站着,清辉冷照,年轻英俊的脸庞蒙上一层比夜色还要浓稠的哀伤。
少主恋情再次受挫,整个人颓丧得不行,坐在那不言不语,神情呆滞,可急坏了柴家军诸人,七嘴八舌的劝慰着自家少主。
“不是,公主好好的为何要饮酒”李申问道。
“肯定是又挨训了呗有人看见公主从温在恒院里出来时走得很急,面色很差,出了门都不知往哪儿走。她呀在她舅舅那受了气,转身就发到咱少主身上了”王五奎嚷嚷道。
柴峻拳头攥紧,“嚯”的一下站起来,大踏步就往门外冲。李申连忙堵住门,问他出去做甚。柴峻咬牙切齿道“我去揍死那讨债鬼给我媳妇出气”
“使不得使不得”李申费力拦住柴峻,“都忍了一路了,还差这几日么何况他现在负伤在身,少主就是打赢了,也是胜之不武啊”
柴峻恼得按着头皮原地打转,如一头困兽。李申催诸葛子获“军师倒是给想个辙啊”
诸葛子获甩了下拂尘,道“依贫道看,公主倒不全是对少主撒气,酒后吐真言,她应是受了什么刺激。”
“什么刺激不刺激的要我说,这女人就惯不得”王五奎道,“她要退婚,要回家,让少主去娶会宁县主,说白了就是拈酸吃醋为了彰显大度贤淑,就是心里一百一千个不愿意,口上还是同意了让县主随行。她心里不痛快,加之又在她舅舅那受了气,才喝酒撒泼来着,就这么简单要我说,少主你不能一味的忍她让她,你就是对她太好了,她才恃宠而骄”
柴峻回想起舒婵的醉态,还有她冲他喊叫时的刁蛮任性,不由得认为王五奎说得有几分在理。他对她那么好,为她付出那么多,却换不来她的真心以对,动不动就说要退婚,要回家,当他是石头人不会伤心的吗
“你可有对策”柴峻问王五奎。
王五奎拍了拍自己,信心满满道“少主算是问对人了,这种事你问军师不如问我,我经验丰富啊”王五奎哇啦哇啦讲了一堆他养的几个胡姬之间的争斗,完了总结道,“治女人跟治军一个道理,须得恩威并施,少主现在不立夫威,等以后再想立就晚了。她不是撒泼胡闹吗咱不理她,且晾她几日,少主可以多亲近亲近会宁县主,她见少主有移情别恋的苗头,肯定心慌意乱,到时还不乖乖的回来给少主认错道歉”
“真能行”柴峻心里没底。
李申指着王五奎,严肃道“这事可玩笑不得,你别误导了少主”
王五奎瞪眼,道“别不信你们有谁比我更懂女人我刚才说的法子,经过检验,屡试不爽”
柴峻咬着嘴唇想了想,要不就试试
出了院门,李申依然忧心忡忡,埋怨起诸葛子获“明知道老五脑子缺根筋,军师怎么也不劝着点少主”
诸葛子获轻笑,道“你这么说意思是少主脑子也缺根筋”
李申哽塞住,诸葛子获摇摇头,道“这种事是少主的家事,咱们能劝得住一回,还能回回都劝住老五的建议固然经不起推敲,可你见少主反驳了吗少主没反驳,就说明老五的话多多少少是说着了少主的痛处。不过是小儿女间的斗气耍闹,无伤大雅。”
连军师都这么说了,李申就是再放不下,也只得暂退一旁作壁上观了。
在王五奎这个狗头军师的撺掇下,柴峻满心期待的实施起了冷待计划。第二日一整日没同舒婵讲话,午歇时也没近前,只远远的用眼尾光瞥她,看她神色如常,不急不躁,偶而还同两个小婢女说上几句玩笑话,彷佛全然忘了昨夜饮酒撒泼那事。晚上到了驿馆,听阿吉回禀公主用了晚膳沐浴后就歇下了,柴峻手指叩着桌面,皱着眉头,心念有些摇摆。
王五奎忙添柴鼓风道“这才过去一日,能看出什么少主既然下定决心要立夫威,可不能才迈了头一步就打退堂鼓要是到了瓜州,少主还不能让她死心塌地的跟着你,三天两头的闹着要回娘家,到时主帅会怎么想虎父无犬子,传出去,少主难堪,主帅面儿上也挂不住”
柴峻心烦意乱的搓搓额角,心想那就姑且再试一日吧。
温在恒那自然也察觉到了柴峻的反常,平时像只大尾巴狼,跟在舒婵身边腻腻歪歪,动手动脚,今个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他竟然从早到晚连话都没对舒婵说一句。两个人闹别扭了那得闹多大别扭,才让他这贴滚烫黏糊的膏药冷却下来那丫头看似一切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