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时分,楚天秀悄悄离开客房,沿着一条小路走了出去。
不多时,他发觉了一个花园,最妙是有道周回外廊,延伸往园里去。开拓了景深,造成游廊穿行于花园的美景之间,左方还有个荷花池,池心建了一座六角小亭,由一道小桥接连到岸上去。
虽然这时在冬天夜中,并且飘着小雪,但是还是其用心独匠,还是使人赞叹不已。
沿着碎石小路,一路走去,左转右弯,眼前忽地豁然开朗,在临崖的台地上,建有一座两层小楼,形势险要。
这时二楼尚透出些许光明,显示此楼不但有人居住,且仍未就寝。
楚天秀登上阁楼以后,故意放重了脚步,以此示意后,便听到一把苍老的男声由楼上传下来道:“贵客既临,何不上来和老夫见见面?”
室雅何须大,花香不在多
楚天秀步过正门上刻着“安乐窝”的牌匾时,发现此时虽是夜色,但是也见得对着入口处的两道梁柱挂有一联,写在木牌上,“朝宜调琴,暮宜鼓瑟;旧雨适至,新雨初来。”字体飘逸出尘,苍劲有力。
此堂是四面厅的建筑形式,通过四面花窗,把后方植物披盖的危崖峭壁,周围的婆娑柔篁,隐隐透入厅内,更显得其陈设地红木家具浑厚无华,闲适自然。屋角处有道楠木造的梯阶,通往上层。
老者的声音又传下来道:“阁下请上!”
好!
不多时,欣然而往的楚天秀,便端坐在自己的客座上,面色淡然的看着眼前那看起来颇有些忧郁的男子。
那是一张很特别的脸孔,朴拙古奇。浓黑的长眉毛一直伸延至花斑的两鬓,另一端却在耳梁上连在一起,与他深郁的鹰目形成鲜明的对比。
嘴角和眼下出现了一条条忧郁的皱纹,使他看来有种不愿过问的世事、疲惫和伤感的神情。
这是一位隐士,一位被这个世界所伤,而在不愿意去搭理那些人间杂事,而将自己自封于此,坐看人间风雨的隐士。
他爱的人想要亲手杀了他,而爱他的人却又为他而忧虑而死。
爱情就像是一把双刃剑一样,容易割伤别人,也容易割伤自己,而鲁妙子的心则是被这把双刃剑狠狠的割伤两次。
“我若没有猜错,你修炼的功夫,就是邪极宗的道心种魔大法?可是据我所知,向雨田的那四个不争气的徒弟,并没有传人,也培养不出你这样的弟子!你,究竟是何人?”
鲁妙子注视了楚天秀片刻之后,原本愁苦的脸上,露出一抹惊奇之色,不由自主的开口说道。
鲁妙子和向雨田为至交,关系甚至到了在向雨田离世,或者飞升之前,将邪极宗的至宝邪帝舍利,暂时交给他保管的地步。
故而他对于向雨田那一身超凡脱俗,不似人间的功夫的魔功熟悉到了极点,故而楚天秀只是稍稍将自家的功法特性暴露了一点,便让他看出了楚天秀的身份。
“鲁大师,我的确没有得到魔极宗的传承,不过我从单美仙那里,得到了半卷魔帝随想录,故而我根据有关道心种魔大法的传说,以及一些来自于海外的机缘,方才在机缘交合之下,练就这门天下第一魔功。”楚天秀略微有些自得的说到。
在这件事情上,楚天秀的确很是骄傲,不管他修炼这门功法多么的投机取巧,但是他能在触类旁通之下,以一种偏门的方法,自行补全这门神功,将其练到这般地步,便是实实在在的本事。
“好手段!不想在这个世界上,竟有人能靠些笼统的介绍,便能练成这门神功!论及天赋,你怕是不比当年的向兄差多少了。”
鲁妙子的那张古板的脸上,赫然露出一丝异色,渍渍称奇的说道。
鲁妙子是一个历经人间苍生,堪破人间繁华的智者,自然能看得出,楚天秀的话语中,多有隐瞒,应当有不尽不实之处。可是不管楚天秀用的什么办法,得以修炼到这一步,都足以称得上是奇迹——
道心种魔大法的修行,可比不上佛道两家的正统功法,修行此法,譬之怒海操舟,一不小心,轻则走火入魔,重则万劫不复,形神俱灭,故古往今来,先辈虽人才迭出,凡修此法者,均落得败亡身死之局。
不管楚天秀是怎么修成这门功夫的,只要他修了这一法门,不仅未死,还能功成,便已经超过了邪极宗的历代邪帝了。
“那么,你找老夫,可是为了邪帝舍利?按照向兄的当年要求,我的确应该将这邪极宗取出,赠送交给你,可是我当年为了安全起见,将那宝物放在一个秘密的所在,而我现在是沉疴在身,命不久矣,却是难以前往那里,倒是有些麻烦。”
鲁妙子捋了捋自家的银须之后,脸上露出一抹踌躇之色,倒是有些无奈的说道。
向雨田当年之所以将邪帝舍利交给鲁妙子,自然不是让他将其埋在杨公宝库之中,任由其埋在地下的,而是想要鲁妙子帮他寻一个合适的传人,将邪帝舍利和道心种魔大法传承下去。
但是道心种魔大法是何种武功,又有几个人有资格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