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凌晨时分,楚天秀起了个大早,默默的走出房门,离开了宋家的府邸。
一时间,楚天秀心中生出了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不管从那个角度来讲,“天刀”宋缺都是一个近乎完美的人。他虽然只是在这宋家山城里面呆了两个月,但是他这一次的收获,大到他若是单独闭门造车二十年,也参悟不出的地步。
但是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纵然楚天秀心里,实在还想在宋阀停留些时日,但现实却严肃的告诉他,他必须离开此地,回到他的大业中去了。
像如今这样,天下即将大乱,但却还没有乱彻底的时代机遇风口期,仅仅只有不到两年的时间了,如果他不能这两年内尽快强大起来,那么他未来的一切谋划,都会成为泡影。
宋缺身为这个时代最强悍的战略家之一,自然也明白这一点,豪杰心性的他自然不会做出什么小儿女姿态。
故而他并没有起身送他走出,只是默默的安排下面的人将楚天秀需要的物资准备彻底,为他未来的大业添上一块极为厚重的基石。
尽管宋缺并没有亲自相送,但是宋阀的第二号人物,来时迎接楚天秀的“地剑”宋智为了表明宋阀对楚天秀的重视,竟也如来时一般相送楚天秀,一直将楚天秀送出宋家山城
“天秀,好好干吧,且放手去作吧,莫要坠了我大兄的名声。这么多年来,我大兄从未像看好你一样的看好任何人,更不曾有过一位亲传弟子。说实话,就连他对待我师道侄儿,也未曾这么亲近看重过呢。”
基于宋缺的缘故,宋智对楚天秀更加看重了,语气之中不由得增加了几分热切。
“二叔,我明白的。你放心,我楚天秀一生,绝不负辜负师父的期望。”楚
天秀的眼中露出几分精光和傲然,斩钉截铁的说道。
“大哥的眼光,我自然是有万分信心的。实不相瞒,其实我大哥已经下了命令,除了暂时不能挥军北上,直接出兵相助之外,我宋阀会不予余力地援助与你。
你日后所需要的物资,不管有多么贵重和珍惜,都只需要你一句话,我宋阀纵然是倾家荡产的给你送来。”
宋智捋了捋自己下巴上的胡须,哈哈大笑道。
在当前的宋阀之中,若是论及亲切和热情的程度,那么绝对是这位“地剑”宋智对楚天秀最为亲切。
在过去的两个月里,他常常对楚天秀嘘寒问暖,那种态度几乎是恨不得要把他的女儿嫁给楚天秀了。
但是楚天秀心知肚明的是,这位“地剑”宋智之所以跟自己这般客气,乃是因为他是宋阀里面最大,乃至于是唯一的主战派,
他最的心愿,便是趁着乱世的到来,让宋阀变得更加伟大,最好能够让宋阀占据整个南方,成为一个占据半边江山的皇朝。
正是因为如此,宋智才是宋阀内最求贤若渴的那一个,所以他才特别愿意拉拢楚天秀这样的“江南俊秀”,潜在的反隋势力。
不过楚天秀虽然很清楚这一点,但是当他闻得此言的时候,依旧难免有些感动。
所以在他思索片刻之后,一个原本曾被他抛弃的念头,再次浮现在他的心头,使得他目视着宋智,开口断然说道。
“二叔,真是多谢了宋阀的恩情,我永世不忘。
不过宋二叔,我明白现在的宋阀还不会立即起事,但时值乱世,什么事情都不做,似乎也不是一件好事吧。
据我所知,宋阀似乎已经将近三十年不闻战事,若是不能在真正的乱世到来之前,将自家的兵马好好磨一磨,那么纵然宋阀日后真
的想要介入天下纷争中去,怕是也会来不及了。”
“此事其实我也心知肚明,乃是我心中一大隐忧。若非我岭南已经多年不闻战事,兵马早已懈怠。
除非我大哥亲自执掌兵马,好好将兵马整顿一番。否则仅凭我一人,我宋阀的子弟兵能发挥到何等程度,也的确堪忧。
若非如此,我也不会建议大哥暂缓反隋,转而从事各式暴利买。莫非天秀你有什么好主意,能帮我宋阀解决这个心腹大患”
宋智苦笑一声之后,又在脸上露出一抹亲切的笑容,开口询问道。
“高见说不上,我哪里敢在宋二叔面前班门弄斧啊
不过在我心中,也的确有个想法,想要动一动岭南以南的林邑国,破其都,灭其国,杀其皇,重新设立比景郡、海阴郡、林邑郡这三郡之地,却不知宋二叔是否兴趣。”
楚天秀用一种貌似柔和平稳的声音,说着一件想要破灭一国的可怕事情。
“这”
宋智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楚天秀所说的计划,竟然是这件事情,饶是他智力惊人,不由得有些目瞪口呆。
林邑国这个地方,大约是后世的越南一地,原本是汉时的象林县,在东汉初年便作过乱,赫赫有名的“伏波将军”马援亲自平定此乱,并且在这里铸柱立碑,以为大汉的边界。
南朝末年,日南郡故地彻底为林邑吞并。